室内水晶灯光撒下,勾勒出沈彻精致的脸庞,鸦羽般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而轻颤,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他大饮一口,放下杯子,对江母表示感谢:“姜姨费心了。”

    “那个……”江屿山犹豫半晌还是开口,毕竟这是他今天找沈彻的主要原因,“听说你这一周天天往城南跑?”

    每一次,只要城南那里出事,沈彻心情都不会了太好,甚至有时会有些消沉。

    他知道沈彻一向不喜欢别人窥探此事,但是这一次事态好像有些严重,因为沈彻已经连续一周去往城南,甚至影响到了日常上课。

    空气里沉默好久,终于还是响起沈彻淡漠的声音:“前夫要再婚了,最近闹得厉害。”

    “疗养院那地方,谁会去告诉她这事情?”江屿山微微蹙眉。

    沈彻不耐地嗤笑一声:“想看沈家好戏的呗。”

    “所以……”江屿山斟酌用词,“你爸真要娶那个女的?我记得她比你大不了几岁吧。”

    沈彻半弯着身子,垂下头,手肘置于膝盖:“要真是怀个孕就能进沈家,那我爸早就不止是‘八离世家’了。”

    江屿山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未来八九不离十,会“意外流产”。

    沈彻的父亲是个优秀的商人,眼光毒辣、决策果断、做事铁血手腕这些品质,在他的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但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沈父沈母是商业联姻,婚后沈彻出生,沈父花心的性子暴露无遗,开始不断的出轨,但是他对儿子比较上心,那是他的唯一继承人,所以外面玩得再花,也没有一个私生子。

    而沈母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后来她的母家破产,也许是想留住丈夫,又或许是不想失去优渥的生活,她开始利用沈彻。

    一开始只是借口儿子想念父亲,后来变成儿子由于各种原因受伤生病,最后她甚至不再找借口,撕开所有的情面,告诉丈夫:你不回来,儿子就死。

    幼时的沈彻总是遍体鳞伤,结痂的伤疤还未好,新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他对母亲的孺慕之情,一点一点,随着救护车的警报声,消失在夕阳下的街道尽头。

    最后一次,她划破了沈彻的颈动脉,浴缸里的冷水很冰,冻得他的心脏似乎也不再跳动,母亲还在打电话,那边终于接通,父亲的咆哮声,已经听不清楚了。

    再次醒来,入眼皆白。

    沈母被查出躁狂症,进行隔离治疗……

    再后来,她的病情得到很好控制,似乎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她再次把尖刀对准了自己的幼女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