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爱泠的家乡,并没有温南初和于筝想象的那么偏僻,从镇子上出发,开车也不过半个小时。

    她们从辅导员那里得知向爱泠的家庭住址,进入村子后大着胆子向村民们询问具体地点。

    村民的热情让她们悬坠的心稍稍稳定一些,因为整个村庄透露出的风气似乎不像她们一开始猜测的那般愚昧落后。

    当她们找到向爱泠的住所时,这栋二层农村自建房已经被装扮的喜气洋洋,红色的气球、假花……无一不彰显出新婚的热闹。

    温南初和于筝对视一眼,她们不会来晚了吧?

    随行的保镖没有下车,防窥车膜让外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两个外来的女孩刚一靠近,就吸引了院子里坐着的许多人的注意,他们的目光说不上古怪,却毫不避讳地直直打量着她们。

    这样的场景勾起了温南初在农村生活的、几乎要忘记的回忆,她十一岁以前,也是在这样的目光下畏畏缩缩长大的。

    这种视线绝对不会让人感到舒服。

    但是现在,她不能表现出一丝厌烦。

    于筝显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甚至乡下可能都是第一次来,路上脏污的湿泥粘在她的鞋底,已经叫她足够恶心,更何况这院子里还有鸡鸭随地排泄的粪便。

    所以温南初来开口打招呼,她扬起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容,这种笑容在长辈人的眼里最是显得这孩子听话懂事,能拉近不少距离。

    “叔叔婶子,你们好。”她往前走了几步,“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是向爱泠家对吧?”

    一听到这个名字,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半晌后,有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穿黑色棉衣,系着泛白围裙的四五十岁女人站起来,她张嘴,脸上的皱纹也跟着抖动:“你们谁啊?”

    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十分尖锐,却已经是迁就她们两个外来人才会说的。

    “哦,我们是她同学,这不来这里旅游嘛,想到她家也在这里,就想着顺便来看看她。”温南初说出一早就想好说辞,还拎出特意准备的两箱核桃乳。

    只是那中年女人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转,她浑浊的眼珠子滴溜转了两圈,咧嘴时露出泛黄的牙齿:“她不在,你们来错了。”

    于筝总觉得有细菌沿着她的裤腿往上爬,说话也没那么有耐心了:“她怎么会不在?辅导员说了她请假回家了。”

    这话带点质问的冲意,温南初连忙拉住她往身后一拽,陪笑道:“我们也是难得来一趟,所以就想着登门拜访,和爱泠叙叙旧。”

    “二嬢你忘了欸。”中年妇女嘴皮子一动,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一只皮肤粗黄枯槁的手拉住了她,“向泠回来嘞,咋就在楼上嘛。”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杂乱的三十出头的男子,他说话时脸上的肥肉堆成一团,把本就不大的眼睛遮成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