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平日里陵容事无巨细,精心照料,饮食冷暖、眠寝安适皆悉心留意,可那病症来势汹汹,仿若汹涌暗流,将他身体拖入险境。
许是到了生死大劫,陵容往雍正身体输了许多灵力,直至灵力耗尽,依然无济于事。
卧榻之上,雍正面色蜡黄、气息孱弱,往昔帝王的威严被病容掩去,只剩虚弱不堪。
陵容守在床边,眼眶通红,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打湿了锦被。
初到这方世界,她初入红尘懵懂不知情爱滋味,多年来,他以绵绵爱意悉心浇灌,不知不觉间他的身影早已深深扎根于她心底。
本以为岁月悠长,相伴无尽,不想如今就要分离。
念及此后再难相见,往昔温情成空,她内心忽然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包围。
她紧握着雍正的手,那手往日里温热有力,如今却冰凉消瘦,她哽咽着,声声泣诉,“皇上,您可千万要好起来,臣妾不能没有您,咱们还有弘旸、景昭,您一定要撑住,皇上......”
那悲戚之态,痛彻心扉,声声哀恸传于室外,宫人们听了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许是这深情眷恋有了回响,雍正于鬼门关前挣回一命。
自病愈,他每每忆起陵容的泪眼,心间满是柔情与愧疚。
往昔为朝政殚精竭虑、日夜操劳,常罔顾身体,如今却深知,自己这一命,牵系着容儿余生喜乐,往后再不敢肆意损耗。
时光荏苒,弘旸在万众瞩目中茁壮成长,年至十八,风华正茂,娶了温婉贤淑的福晋,成家立室,愈发沉稳干练,有了君王之象。
雍正瞧在眼里,喜在心头,自觉江山托付有人,朝堂根基稳固。
这一年,于金銮殿上,雍正身着龙袍,虽因先前病重鬓角添了华发,可举手投足间帝王威严依旧。
他环视阶下群臣,最后目光落在弘旸身上时,满是欣慰与期许,而后对众人朗声道:
“朕御极数十载,殚精竭虑,幸有众卿辅佐。今太子已长成,德才兼备,堪当大任,朕决意传位于太子!”
群臣闻言,先是一愣,可因心里早有了准备,便立即跪地高呼“万岁”,声浪滚滚,似要掀翻殿顶。
......
新君登基,又是一阵山呼万岁,声震云霄,弘旸端坐龙椅之上,目光坚毅,他早已做好承接江山重任的准备。
待新君登基大典结束,雍正回到永寿宫,卸去龙袍,换上常服,顿觉一身轻松,如同褪下千斤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