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景凋年最讨厌无法沟通的孩子,不由得就皱起眉头。

    就算是要给他制造一个母亲的味道,那也总得知道他母亲生活在哪儿,衣服上经常沾染什么味道吧。

    什么都没有,难道让她直接把眼前这些香料怼到对方脸上,用穷举法来一一排除?

    聂莞也微微皱眉,回想起在书蠹族经历过的碧篆族祖祭司生涯,想了一想,探出上身,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点在这孩子的头上。

    刹那间,一幅画面在眼前展开。

    乡间田野,床头灶台,热腾腾水汽里是掀开的锅盖,然后是一盆蓬蓬的桂花糕。

    缺牙的孩子抓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立刻就被母亲发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记忆简短,到此便缩了回去。

    但是聂莞跟急景凋年已经看了个清清楚楚。

    聂莞摩挲着下巴道:“看这个画面,主调应该是桂花,然后……要甜和暖的感觉。”

    急景凋年受不了她在自己的领域乱说。

    “你闭嘴,让我自己来调香。”

    聂莞耸耸肩,果然并不干涉,任由她自己动手。

    急景凋年又一次伸出手去,在孩子的额前点了点,看着那幅重新出现的画面,支着下巴思索片刻。

    而后,她取过长几最角落处的木臼,用勺子挖了些许桂花,倒入其中,慢慢研磨起来。

    取桂花的时候,她略有些心虚,用余光瞥了聂莞几眼。

    主调确实应该是桂花,前脚跟她说不要插嘴,后脚就按照她说的取了花,只怕是要被幽月寒笑死。

    然后余光中并没有预料之内的嘲讽笑意。

    聂莞只是认真望着她的调香手法。

    急景凋年微微蹙眉,研磨的手劲儿更大了些。

    被嘲讽不会让人开心,但不被嘲讽也不会让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