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陡峭的山林,只有月色下一片迷蒙的夜雾和随风摆弄的树涛,来时路隐没其中,完全看不清楚。

    急景凋年脸色不觉惨白。

    跟着幽月寒一点点往上爬的时候,虽然也害怕,但毕竟是一点点往上攀升,目光只要跟着那个影子去找眼前几十米内的路就好了,她还意识不到自己走到了多么高耸的地方。

    此时回看,才惊觉这里就是她以前看一眼就要头晕目眩、脸色发白的那种地方。

    她心中不由庆幸,山中虽然有不少香兽,但都温和友善,没有像毕方族周围的幻兽那样出手攻击。

    否则要在这种情形下爬上山,于她自己而言是几乎不可能。

    她可能会在山间滚落不知道多少回,把自己彻彻底底摔个半死。

    然而,把头转回来,往前方看时,她的脸色却更加惨白,打软的双腿也更加无力抬动。

    爬上来的那一面固然陡峭,但她们即将爬下去的这一面也是犹有胜之。

    几乎完全可以说是个笔直如削的悬崖了。

    说几乎是因为,山顶往下约三分之一处,岩石微微凸起,显得像是被砍了一半的圆锥又被人稍稍往下一按,尖角朝着东方曲折了一下。

    但这反而让地势更加陡峭,要想办法从倒三角去往下爬,然后踩着近乎九十度的百丈高崖往下退。

    急景凋年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觉得生不如死。

    她脸色苍白,呼吸声清晰可闻,连掩饰恐惧、别在幽月寒面前露怯的想法都忘了。

    聂莞当然知道她恐高。

    恐惧这个事情就像打哈欠,哪怕没打出来,别人也是能一眼就能看清楚的。

    有关如何下去,聂莞心中已有主意,眼下只是盯着下方山脚处明月朦胧处一座小楼看。

    碧篆族的祖地就是这里,一个被其他族群戏称为蜂房的地方。

    呼啸的山风在这个高度已经发寒,将聂莞的头发尽数吹向后方,露出光洁的额顶。

    她拍拍自己被山风吹冻的脸颊,问急景凋年。

    “以前有玩过蹦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