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若预先往里躺一些,防止他太过轻松地将她从床边扒拉开。
事实是梁京白驻足在床前,居高临下盯着躺在床上的她,问:“你很想跟我一起睡?”
黄清若不受激将,反激将他:“六哥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绅士地让出床给我,要么六哥屈尊降贵跟我一起睡。”
她先躺上来这张床的,怎么也算不上她跟他一起睡,而是他跟她一起睡。梁京白也没受她的激将,继续激将他——他躺了上来,躺在了她方才往里挪之后空出来的位置。
他是平躺的,躺上来之后闭上眼睛,淡淡道:“你是很久没梦游来爬我的床了,现在没梦游也想爬。”
黄清若是侧躺的,面朝他侧躺的。
他躺上来后,他的侧脸近距离地落在黄清若的视线里。
她索性再凑近些,几乎靠上他的肩膀、贴上他的耳朵。
“六哥,前天是你主动送上门来、是你主动怕我的床。”爬她宿舍的床。
梁京白没理她,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由于被子刚刚在她这边,他这一拉,等于把被子也盖在她的身上——他们一起盖着。
盖着就盖着了,黄清若没动。梁京白此时此刻正朝向她的是他的右边耳朵。
他的右边耳朵里上耳廓的弧度要遮住的位置,有一颗浅浅的像褐色的痣的东西。
黄清若知道那不是痣。
是老四梁卓,曾经不小心将香头戳到了梁京白耳朵的这个位置。
在香头不小心戳到梁京白的耳朵之后,梁卓就是用这根香来点着他手里的烟火筒,然后烟花筒的口子不小心瞄向了她,朝她的脑袋上轰,烧焦了她的头发。
记忆这个东西很奇怪,之前春节,黄清若记得烟火的阴影,却是这会儿看到他耳朵上的“痣”,才隐隐约约地回溯起更多的细节。
也是她第一次这样躺在他的右手边近距离地看。
毕竟她和他这样并排躺在一起的次数屈指可数。
盯着他端详片刻,黄清若也没管他是不是已经睡了,问:“六哥不复盘了?”
瞧她,坚决不复盘的是她,这会儿又主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