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途风流传>网游竞技>只想安稳过日子并不想轮回 > 第五章 碟将飞,庄无眠
    暮色将教室染成昏黄色,我盯着窗台上死去的蓝蝶,它的翅脉里凝结着金属丝状物。当琴房传来变调的《致爱丽丝》时,我猛然想起上周生物课——显微镜下小蝴蝶的血样中,那些本该圆润的红细胞竟生着锯齿状边缘。

    校门口的石墩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小蝴蝶正用鞋尖碾碎着地上的枝丫。她抬头时,颈后创可贴翘起一角,露出皮下闪着冷光的接口。

    我心里想着:“人们都说对视是人类不带情绪的精神接吻,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说法应该就是对我们现在的最完美的诠释了吧。”

    我们经过新开的基因检测中心,带有双碟标志的LED屏上双螺旋结构正在剥落。小蝴蝶突然剧烈咳嗽,掌心的银杏茧被震碎,露出半截金属芯片。“花粉过敏啦。”她笑着踩碎芯片,可我的球鞋分明沾上了荧绿色黏液。

    楼道感应灯将她的睫毛投影成加密条形码,电梯下降时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变成Σ符号——在量子力学中代表观测者效应。

    这一幕印在我的眼中,却并没有任何异常。

    推开家门,穿堂风掀起玄关处的《端粒修复报告》,最后一页的军方印章在夕阳下泛红。王叔的茶几下压着半张通缉令,照片里戴口罩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对面楼顶,他手中的光谱仪在我们窗上投出幽幽绿斑。

    王心碟的眼睛变为蝴蝶的复眼望向男人,那男人见状立刻收起光谱仪转身离开。

    而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此刻的我正在厨房帮着我妈下厨,她手上的伤还没好。

    “多吃点。”母亲给我夹来块糖醋排骨,这时我突然发现她小臂的伤口形状有点特别,像是被腐蚀出来的一样,见我注意到她的伤口,当即就将袖子拉下,“快点吃饭,等会儿菜要凉了。”

    “庄生。”父亲放下汤匙的声音格外清脆,“还记得你十岁那年,小蝴蝶高烧昏迷三天的事吗?”瓷碗里的莲藕汤突然泛起涟漪,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王叔从公文包取出牛皮纸袋,X光片上蜿蜒的阴影像条盘踞的毒蛇。“基因缺陷引发的血液病变,国内现有的治疗方案...”他的声音突然被耳鸣吞没,我看见小蝴蝶在桌下悄悄松开手帕,雪白布料上绽开的红梅刺痛了我的视网膜。

    母亲端来桂花糖芋苗时,甜腻的香气突然令人作呕。我死死盯着瓷勺柄上歪扭的蝴蝶刻痕——那是小蝴蝶十二岁生日时刻的,当时她割破手指,血珠滴在青瓷上像朱砂点的睛。

    “最晚陪你到高考结束。”父亲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我突然想起今天生物课讲的共生关系,那些必须依附彼此才能存活的生物,在显微镜下美丽又残酷。

    小蝴蝶把最后一块排骨夹到我碗里,糖醋汁在米饭上晕开血色。她无名指上还沾着水彩颜料的痕迹,昨天我们画星空时,她将钴蓝和绛紫泼洒在画布上,说等毕业要和我去看挪威的极光。

    回房后,我翻开物理习题集,草稿纸上却布满无意识的涂鸦:折断的翅膀、滴漏的沙漏、用红笔反复描摹的蝴蝶轮廓。夜风掀动窗帘,恍惚间看见她站在蝴蝶飞舞中离去,单薄背影仿佛随时会随风散去。

    时间在指尖飞速的流逝。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在了大地之上。我默默地走到门口,将王爸他们一一送出家门,看着小蝴蝶离去的背影,心中仿佛被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满是心事的我,带着无尽的思绪缓缓走入卧室,轻轻地关上房门,躺在床上。

    逐渐我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DNA链状光斑。风铃在子夜时分无风自动。父亲的工作台上堆满反监听设备,屏幕里监控画面突然闪烁,画面突然切换,戴着玄鸟面具的男人正在基因中心上传数据,他手背的树状疤痕里游动着与小蝴蝶血液相同的锯齿状细胞。

    全息地图上,挪威坐标正在吞噬周围地貌,极光变成了覆盖整个北半球的电磁脉冲网。所有屏幕突然显示:

    【观测者协议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