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苏芸暖不忍直视,别开脸问:“你们村子可大?”
“我们村子里住着的都是那些流民,我们一家住在破庙里,没接触过旁人。”妇人赶紧说。
汉子抹了一把眼泪:“就去了万和堂。”
苏芸暖冷嗤一声,去了就去了,万和堂不是厉害吗?不是认钱不认人吗?只希望别有人得上。
这一家子倒是省心,完全不可能传染给别人就是了。
这会儿,老妇人哼唧了两声。
妇人赶紧过去:“娘,你可爽利一些了?”
老妇人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这是又打从鬼门关跑回来了?”
这话听在耳中,苏芸暖就是这人没事,病人心情不好是常态,就算是医生告诉病人无数次,情志也是会影响病情的,可乐观的病人少之又少,而这老人家很乐观。
薛丁元亲自端着药进来,还提着两包草药。
妇人接过去药服侍老妇人喝下,薛丁元把草药递给那年长的汉子:“这位姑娘刚才说的草药都在这里,你们回去后赶紧用上。”
汉子一脸难色,摆手拒绝:“我、我没钱。”
薛丁元把草药塞到汉子怀里:“没钱怕甚?等家里都没事了,你若有闲工夫就给我砍两担柴过来抵药钱。”
汉子眼里冒光:“真的?”
“真的。”薛丁元回头看着苏芸暖。
苏芸暖笑了:“您是医者仁心,让人钦佩,咱们借一步说话?”
这是巴不得的事,薛丁元甚至有点儿拘谨的抬起手挠了挠头发,恍然这是在自己的百草堂里,赶紧说:“姑娘,请。”
苏芸暖跟着薛丁元走出诊室往正屋去,薛丁元叫来劈柴的徒弟吩咐煮水烹茶,请苏芸暖进屋落座。
年约四十的薛丁元眼神清明,容貌不起眼儿的他身上有着人性的光芒,粗布的袍子上带着补丁,丝毫不影响他扬起唇角露出笑意时候的温暖。
苏芸暖觉得这或许是投缘。
她打量着薛丁元,薛丁元也在打量苏芸暖,他就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镇住了,是真的镇住了,从她诊脉、出方子到行针,绝对是个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