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眼见安南使团没敢造次,再想到此番琼山府识破这等要案,足以扬眉吐气,顾山介心头狂喜,笑容满溢:“琼海十三郎!哈哈!好!好啊!你的功劳,本府记下了,来日保你一个前程!”
海玥咧了咧嘴角,敷衍地拱了拱手:“多谢顾府尊……”
邵靖则看出了这位的疲惫,温和地道:“你先去休息吧!”
“多谢邵推官!学生告退!”
对于这位,海玥的感激就是真心实意了,行礼转身,走了出去。
待得步出府衙大门,他也顾不上其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狂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终于!终于真正走出衙门了!”
海瑞跟在身后,见状眉宇间露出一抹迟疑,但最终还是道:“哥,我有些疑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还要见外?”海玥故作不悦:“走吧!边走边说!”
两人并肩,海瑞开口:“刚刚黎维宁的承认,是不是太快了?”
“终究是一国的王子,既然被识破了算计,该有些气度吧?认就认了,难道一定要颜面扫地跪地忏悔么?”
海玥对此不以为意,他在意的是真相揭露后的处置:“只可惜此人干脆地承认了,那位顾府尊恐怕都不会将这群杀人凶手拿入牢狱,更别提治罪……”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在阶级分明的古代并非如此。
别说偿命了,遇上贵人,连定罪都难。
比如这起案件里,那个至今连真实姓名都不知的替身,就这般毫无尊严地死在了“同伴”手中。
而让琼州府衙以此定罪,让安南王子黎维宁付出应有的代价,并不现实。
如果知府是邵靖,海玥还能努力努力,在身份上做文章,你说自己是安南王子就是安南王子了?焉知不是杀害了真正的王子而为求脱罪?
但顾山介为知府嘛,终究会忌惮于外藩使臣的身份,只会赶紧送走瘟神。
海玥心中对于黎维宁自然极为痛恨,只是他的心理年龄,可不是十七岁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可比,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越在意的事情,越不要表露在外。
若是能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跟上这支肯定在大明地界待不下去的使节团,一枪一个血窟窿,方才念头通达。
海瑞却还有想不通的地方:“牢房内的安南女子,是怎么知道王子真假的?她在护卫里有眼线内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