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勇一怔:“嗯?”
“安南使团住进书院的第一日,就借口在府衙内遗失过贡祀,于学舍门口要求搜身,这等荒唐无礼的行径,遭到了黎正使喝止,而今……”
海瑞说到这里,语气里也露出悲伤:“黎正使遭遇不幸,你们想来更会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学舍围住!”
“是又如何?殿下为你们明人所害,你们还想逃?”
郑五闻言大怒,顿时吼了起来。
阮正勇却抬了抬手,冷冷地道:“不错!我的手下在外面守好了,你们书院里的人,都有加害殿下的嫌疑,一个都走不掉!”
“这里是大明琼山,东坡书院,我们不会走,更不需要走!”
海瑞的声音没有对方那么森冷,却充满着底气与自信:“你们从安南来,地处一隅,国中又值多事之秋,想必不知嘉靖二年曾有争贡之乱!当日倭国两路使团渡海来朝,竟于宁波私动刀兵,自相残杀,以致龙颜震怒,尽数驱逐,永绝朝贡之途!今观尔等行止,是准备重蹈倭人的覆辙,触怒我天朝威严么?”
“看不出来,道学先生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竟这般厉害?”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四周,众学子惊佩不已,就连之前被推倒后,不太敢上前的训导黄徽都给了海瑞一个赞许的眼神。
阮正勇则凝视过来,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个一直跟在海玥身后,干干瘦瘦的少年郎,冷冷地道:“那你是何意?”
“我兄长昨晚饮酒,回到屋内,一夜未出,这点除了我,学舍内的同窗也能证明!”
海瑞这才转回具体的证据,沉声道:“我不知阁下因何断定,家兄乃杀害黎正使的凶徒,然既已围困学舍,何不等候府衙前来彻查?若贸然动武,非但于事无补,反令真凶逍遥法外,岂非正中其下怀?还望三思而行!”
“真凶?呵!我们护卫在殿下左右,根本不容许刺客行凶,然千防万防,却没料到,殿下会中毒……我整晚守在外间,今早入内,殿下已没了气息!”
阮正勇深深叹气,眼眶通红,神情悲愤:“殿下昨晚赴宴之前,一切如常!赴宴之后,再未进食!中毒唯有筵中!”
“昨夜的饭菜,取用的都不止一人,如今殿下中毒身亡,你们书院学子上下皆无碍,证明饭菜无毒!”
“酒水起初也是通用,后来大伙醉了,才各自拿起酒壶,而殿下一直拿着自己的酒壶,唯独替海玥挡酒时递给了他,再无旁人接触过,我看得一清二楚!”
“试问……”
“不是此人在酒中下毒,害了我安南的王子殿下,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