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心里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他余光瞟向聂二夫郎,对方神情放松,正吩咐仆人陆续上些热菜。
他本来年岁还小,穿着聂二夫郎的衣裳难免显得成熟,说话又似深思熟虑,百般心思流转。
项先生眉头轻皱,心中隐隐不喜,“好了,坐下用膳吧。”
虽然她语气一直平平淡淡,但孟晚还是感知到她似乎有些不快,也不知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
孟晚面上不显,也没多嘴说些什么,
这顿饭他吃的食不知味,上首坐着的两位长辈慢条斯理的用着餐,饭桌上安静的甚至连筷子触碰玉盘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直到项先生撂了筷子,聂二夫郎也紧跟着罢了筷,孟晚和聂知遥见此情形纷纷小心的将筷子置于玉箸搁上。
聂二夫郎先扶着项先生下去休息,手对着他们摆了摆,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等她们出了饭厅后,孟晚才低声问聂知遥,“那衣裳怎么办?”
桂嬷嬷笑道:“孟夫郎若是不嫌弃便穿着走吧,我们夫郎的意思本就是送给孟夫郎的。”
天气寒凉,来回换衣容易风寒,孟晚一直小心避免生病,闻言也没客气,“那就劳烦嬷嬷替我谢过二叔嬷了。”
聂知遥送他到聂家门口,刚要吩咐府里套车送孟晚回家,便被他打断了,“先等等,外头那个好像是我家马车。”
北风冷冽,孟晚裹着斗篷往外走,越近越发现车辕上坐着的确实是雪生。
他回头对着门口观望的聂知遥摆摆手,雪生下来往车下放了个小矮凳,让他踩着上车。
孟晚刚登上凳子车厢的布帘便被人从里掀开,宋亭舟握着他的手将他拉上去。
孟晚坐进车厢里问他:“你怎么来了?”
宋亭舟抚了抚他被风吹乱的发丝,“碧云回去说聂家留了饭,你晚饭不回家吃,我怕太晚你独自回家不安全,就过来了。”
孟晚抿唇浅笑,被人惦念的感觉真好。
车厢里也冷,宋亭舟将他半抱在怀里暖着,见他一身没见过的穿着,“怎么还换了衣裳?”
孟晚将今晚在聂家的事和宋亭舟说了,“我心里猜是项先生有意收徒,聂二夫郎便同项先生推荐了我,但后来看项先生好像并不满意我,这事可能悬了。”
孟晚说着轻叹了一声,“其实这样我反而更踏实些,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太高的书画天分,也自认为高攀不起这样的书画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