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舟点头,“读书人大多清高,他是私塾中最善经营人际关系的,对我十分热情。我之前担心俗事影响考试,都是随他安排,租车和府城的客栈也都是他张罗。”
“你可真是放心他。”孟晚在这个世界因为身份原因总是防备过多,原来世界里他也未必会下意识将人想的那么复杂。
“我在私塾里好友不多,他算一个。”实际宋亭舟也只这一个好友,剩下顶多点头之交。
他进私塾早,少年时内心还是很渴望能遇一知己的,张继祖极能体恤旁人,对失去父亲的宋亭舟来说,某一段时间真的将他当成人生知己,一度无话不谈,直到年初……
“你看我干嘛?”孟晚疑惑的说。
宋亭舟收回落在孟晚脸上的目光,垂眸问道:“脸上怎么不点墨了?”
孟晚摸摸脸上白皙细腻的皮肤,“知县的儿子走了后就不点了,镇上少有他那般荒淫的人。”而且甩一脸墨水有时候忘了一抹一手黑,出汗也会掉,怪不方便的。
他们才刚从布庄出来,库房里比外面杂乱,孟晚手上沾了几根细软的棉花绒毛,伸手抚脸时绒毛跟着沾到了脸上。
宋亭舟下意识伸出手去,劲瘦有力的手掌停在孟晚脸侧,指尖略带薄茧,光是竖在那儿就莫名让人脸红。
“怎么了?”孟晚盯着他看,脸颊被他掌心的温度熏得红润。
宋亭舟食指和拇指一碾,揪住他脸上的绒毛,“有根毛在你脸……”
两人视线不自觉得碰撞在一起,目光中皆是对方眼中的自己,一个丰神俊朗,一个眉目如画。
“该回了。”
孟晚率先移开视线,他望望天,看看地,眼珠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转。
宋亭舟退后两步,“好。”
那根细小的绒毛被他握在掌心,磨得他心肝都在瘙痒。
两床小被子被孟晚顺手挂在院子里晒着,回屋里同常金花说了黄老板儿子与他们同行的事。
“大郎与他一车,咱们是不是该补给人家些银钱?”常金花怕黄掌柜误会了他们故意占人便宜。
孟晚看着满哥儿揣面,回她道:“这点银钱人家应当不稀罕,黄掌柜一直颇为关照我和表哥,咱们往后与黄挣同在府城,有事多照应他便好。”
开铺子的一众事宜,都已交代清楚,晚间实在是住不开,慧娘竟拿了钥匙主动找来。
“知道你们住不开,我婆母让我将西厢打开,虽有几日不住人了,但灶里烧些柴凑合一晚还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