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舅母吓得脸都绿了,拽着老太太便走。
外祖母担心他们处境是否真的那么艰难,还偷偷来找过常金花,得知铺子里赚着钱才安了心。
二月最后一日,孟晚照例看着铺子,由常金花收拾用过的锅碗瓢盆,崔姐又过来买油果子,与孟晚说了两句闲话,“那煞星终于要走了。”
孟晚舀豆腐脑的手一顿,“你说的是县城来的赵二爷?”
“可不就是他吗。”
崔姐捏着帕子压低了声音,“这位二爷还说要带了方家的小少爷走。”
孟晚叹了口气,倒是没多少意外,嘴上却还是问了句,“带走?这是什么说法?”
想必崔姐的人在赵二嘴里套了不少话出来,她道:“原是方家之前有意将他家小少爷嫁给赵二做夫郎,怎料前阵子方小少爷出了事,赵二便说既如此正经迎娶是不能的了,要将方小少爷带回去做妾呢!”
崔姐走后,孟晚琢磨着,事情到了这一步,这几日也该有动静了。
方锦容如今算是一步废棋了,方老爷怕得罪赵家,送去做妾也就算了,赵二若不提,只怕他留在家里也没什么好果子,如此情况下,方大爷也只能让他诈死。
果然,白日还风平浪静的方家,后半夜便吹起了送葬的喇叭声,泉水镇本来就不大,这声音在凌晨响彻在街道上。
按理说这种事风声该瞒得死死的,哪怕方家宅子不像世家那样家规森严,但也不至于第二天便有人在街上议论方家小少爷投了河吧。
可孟晚就是听到了许多模棱两可的消息。
“方家丧的是方小少爷,据说是横死,不让埋在祖坟里,也不让摆设灵堂。”
“怪不得什么消息都没有,今儿就直接下了葬了。”
“我听人说呀,方家小少爷其实偷跑出去好几天了,方家怕丢人才没往外说。”
“昨天白天有打鱼的从河里捞出尸体来,都泡的不成人样了,靠穿着打扮才认出来是小少爷。”
“那可不,方大爷最心疼这个小儿子,说是夫妻俩都哭抽过去了。”
街边传来一阵马蹄声,赵二阴着张脸带着一众衙役穿过街道。
孟晚侧身避了避,明白这便是成了,他心里放下了一桩大事,收了铺子去后头帮常金花收拾东西。
“天儿渐暖了,厚袄子虽说还能穿几天,但是带着上路怕是不方便吧?”常金花整理了几个大包裹出来,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她头次出远门,难免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