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听到这儿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好傻,贱籍怎么耕地?但见他花钱打听的伶人说起这个一脸向往,便想到这些人一生四处漂泊,可能不太了解律法,或是自知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才越渴望。倒也不见得是雪生的想法,而是这些人传成了这样。
结果可想而知,红娘没和他走不说,还和班主告发了此事,班主正指着红娘被纳进祝家,他好借着祝四爷的名头在城北瓦舍里扎根,闻言自然气愤不已,便想打折了雪生手脚赶出戏班子,谁想到几个打手手重了些,竟然将人打死了,夜里城门紧闭,干脆将人扔到城西井里。
在带着红娘到祝家上门一问,一夜春宵过后祝四爷早就忘了什么伶人,更别说纳进宅子做小,简直笑话一场。
同庆班出了人命,在祝家又没讨到好处,半天都没敢多留,灰溜溜的出了城。
孟晚打听到的加上自己猜测,情形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不过雪生的户籍应是还在同庆戏班里,他们定然也不会主动替他销户。宋亭舟的秀才身份在县城还好,府衙却不会当回事,需得按部就班的来。
幸而奴籍恢复良人虽难,但同为贱籍自请为奴还是简单的。
宋家与雪生双方立契,拿着这张奴契再去府衙的户房里申请为雪生重新造籍,造籍后雪生是没有单独籍贯的,会做为奴仆登记在宋亭舟户籍下,之后每年由宋家替雪生交税。
不过宋亭舟是秀才,又可将全家的税收都免除掉,这些就等他再次休假时去办。
孟晚捋了捋接下来要做的事,突然想到之前空墨书坊答应他的分成早已过了一月,怎么还没过来分银子?难道是卖的不好?要不改日自己上门问问?
结果没等孟晚抽空找上门去,空墨书坊的人就自己上了门,比他们还早的,却是祝家。
城南祝宅后院——
“容哥儿,你身边那个护卫,怎么时时跟着你,到底是个汉子,总该避嫌的。”一个衣着艳丽的美妇人,坐在榻上苦口婆心的劝着方锦容。
奈何方锦容左耳进右耳出,只管吃着桌上的席面,“姑母,你放心吧,他有分寸,内宅是不进的,都是在院门口守着。”
方姑母拿帕子掖了掖嘴角,面色不快。
方锦容用好了饭,问旁边伺候的小侍,“月儿,这几天门口还是没有我的信吗?”
小侍欠身答曰:“小公子,并无人送信过来。”
方锦容瘪了瘪嘴,“晚哥儿说好了在府城安顿下来,就来祝家递信,怎么还没个消息?算算日子他的书生表哥应该早就考完了,便是没考上回乡,走时也该给我递个信啊?”
方姑母与身边的小侍打了个眼色,小侍轻轻点头,信早就被他们拦下了,送不到里头来。
“你总是提这个晚哥儿,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考虑的如何了?”方姑母问道。
方锦容恨不得将耳朵塞起来,敷衍的问:“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