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姑娘啊,您可许久没来了,您不知道,近日祝家要办喜事,我家的时兴料子都被他家下人买去了,新布还未织成,您要买不如再等几日?再说了,这去年的花色也不差什么,要不我从库房再抱几匹出来供您选选?”
李雅琴不甚满意,“哼,行是行,但这旧料子就别当新的价格卖了吧。”
布庄老板恍然大悟,“这是应该的,这边提花布都按七百五十文一匹的价格给您算,您看如何,放别人来,我可都是少于八百文不卖的。”
李雅琴虽然家境不错,也只有及笄的时候穿过一件提花棉布的衣裳。
过两日她要相看人家,母亲偷偷塞了她一角银子叫她做身新衣,哪怕早就知道价格,听到七百五十文的时候,她心中还是不免一阵抽痛。
李雅琴拿眼睛瞟着孟晚,周围邻里都知道宋家开早食铺子生意火爆,应是赚着钱的。她在宋家做工,更晓得宋家是孟晚在管钱,若是孟晚要买提花布,两人倒是可以搭个伴买一匹。
孟晚果然摸上那些提花料子,“比细棉贵上一半,摸着倒确实紧实舒适。”透气性好像不错,做不做衣裳不要紧,扯几尺做床单肯定睡着凉爽舒适。
“这匹藏蓝色的给我包起来吧。”孟晚指着一匹料子和掌柜的说。
掌柜的大喜,没想到他和卢春芳穿着简朴,竟然一开口真的要了一匹提花布,但嘴上还是提醒道:“跟夫郎告罪一声,这匹藏蓝色上织的是鸾鹊纹,这动物的织布要比植物的略复杂几分,所以价格嘛便稍贵一点,这匹要八百文。”
睡在身下的东西,干什么为了个花纹多付五十文?孟晚道:“那深色的可有植物织就的?”
掌柜的忙不迭答道:“有有有!后头库房里还有两匹同是藏蓝色,但织纹是落花流水纹的。”
他赶紧吩咐店里伙计去后头拿布,“再将那几匹浅色的也拿过来,供李姑娘和这位夫人挑选。”
卢春芳红着脸拒绝,“我看这边的细棉便好,提花的就不用了。”
她活了二十多载,还是头次见到布上织花织鸟的,再听价格早就歇了心思,只是嘴上也不提买什么粗布了,细细翻看起布台子上五颜六色的细棉布来。
“晚哥儿,你帮我瞧瞧我穿啥颜色好看?”
孟晚懂什么颜色花纹的,只要常金花不来,他就买青色和蓝色。
最后竟还是一直看不上卢春芳粗笨样子的李雅琴,替她挑了半匹淡紫色的细棉,类似丹紫色,淡淡的紫色掺着些玫红。
因为掺了别的色,所以又比普通细棉贵些,四百五十文一匹。
掌柜的还算厚道,收了二百二十文。
孟晚买了匹藏青色的提花布,又让李雅琴帮忙挑了半匹淡褚色给常金花做夏衣用,他自己挑了一匹月白细棉,是家里三人做中衣的料子,一匹鸢尾蓝是他与宋亭舟做夏衣的,后两样加在一起是八百五十文,加上提花的七百五十,共一千六百文。
家里铜板多,孟晚带了两贯铜钱出来,这一下就花剩了几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