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端着碗喝着醇香的豆浆,叮嘱了常金花一大套。
常金花笑他,“瞧瞧我家这哥儿,过了个年真是长成大人了,还反过来说我呢,你和大郎才该我惦记才对。”
“我们有什么好惦记的,年前就是和人掌柜口头商议了两句,年后人家用不用我还不知道呢!”
黄掌柜自然是用的,他送出去那几张年画反应极好,府城的书肆掌柜叫他有这类的画作还可以多收上来些,他全要。
“这些灯笼都已经糊好了,恐怕不合适来回搬运,还得辛苦小哥儿多来几日,在我这画完。”
果然如此,孟晚也不意外,“倒是可以,笔墨纸张既然都是黄掌柜出,那便别说什么卖画了,全当我给黄掌柜打了回工,您每日给几个铜板工钱即可。”
这小哥儿是个明白人,黄掌柜也不糊弄人家,再说宋书生还在一旁杵着呢,他想欺也不成啊。
“小哥儿是个痛快人,既然这样咱们就按个数算,画一只花灯三文钱如何?”
最便宜的灯笼是五文,带些花样的贵些,更不说黄掌柜还要雇工人糊灯笼,做灯笼的材料和画灯笼的笔墨纸砚皆是他出,三文已经是个极高的价格了。
孟晚当场与他成交,计件嘛,黄掌柜又不知道他画速如何,这样两人都公平些。
今天既然来了,又有现成的素灯,黄老板给孟晚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孟晚便现场开画。
宋亭舟也没闲着,书肆的畅销书手抄本供不应求,总有些农户家的书生到书肆抄书赚取银两。宋亭舟也抄,他之前便和黄掌柜打过不少交道。
两人一写一画,倒是成了书店里的一道风景,初六书肆里买书纸笔墨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买了书后总是多瞅上几眼。
大多应该都是看的孟晚,哥儿识字本就不多,更别说是善画的,更添风雅。
黄掌柜到底算是见过些世面,做掌柜也比普通人圆滑。他琢磨着这样不是事,孟晚长得好,静下来作画又自带一股子风范。两口子没甚背景,可别被哪个员外老爷地主婆子看上起了事端,于是又将孟晚请到后院作画。
简笔画么本就线条简单,黄掌柜这还有现成的颜料,虽然颜色单调只有红黄蓝三色,但也比光是墨色强得多。
古人多爱墨色,禹国出名的几位作画大家都是以水墨闻名,推崇的是自然之素,清淡素雅、摒弃华艳。
但人家的墨色便分了浓、重、焦、淡、清五种,一个黑色竟也分出五颜六色来,怪不得有人说什么五颜六色的黑。
孟晚怀疑真有那种玩意,只不过他还没见识过罢了。
孟晚坐在小木凳上,面前的矮桌上一只只可爱的花灯堆成了一座小山。
兔子最多、小狗、小牛、小羊、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