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所谓人妖相恋只是话本里的故事。”独孤修被眼前的一幕幕画面震撼着，不禁垂眼看了看卫小蛮光滑洁白的侧脸。
“话本皆来自于现实。而现实往往比话本更残酷。”
她话音刚落，大红盖头下，羽沫瞪大的眼睛和惊讶的表情定格，盖头垂落下来，她心口被刺入了一柄匕首。而执着匕首的人正是当夜和她成亲的新郎，之前爱护她到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的李书。
他说：“我不会让你再害人，狐妖，你去死吧。”
他说着，又狠狠戳下去一刀。
“这是为什么？”不但狐妖不明白，独孤修也不明白。
卫小蛮蹙眉：“李书那把匕首应该是染了毒的吧。”
画面倏然消散，九尾狐现出了原型，她神色悲哀，眼睛里流露出的痛苦似能将周遭的万物都感染。
“他杀我！他想要杀了我！我拿出我的精元，只为了可以救他，他却在得到我的精元之后要杀了我！”
“你们都看到了！人类是多么丑恶！他们自私！贪婪！为了维持生命，撒谎成性！他们都活该！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错！”
“既然认定自己没错，为什么不敢去看你自己丑恶的一面？”卫小蛮一步上前，独孤修害怕九尾狐对她不利，忙要拽住她，她已经伸出手去，将一枚佛珠按到了九尾狐的额头。
一道光迸射出来，独孤修惊诧的看着那道光像一圈罩兜似的盖了下来，然后他在光壁上看到九尾狐抓住了一个又一个小孩，将他们的心挖出来，满手是血的啃着。
“你没有精元，为了维持相貌，不得不食用人心。大都城前段时间的孩子失踪案就是你做的是不是？”
“是！可我是为了他，我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
“满手鲜血，满身血腥，你把这种罪恶推托到李书的身上，就像你追问他为什么要辜负你的感情杀了你一样！你做的，不是他想要的，他给的，也不是你想要的。九尾狐羽沫，你一念之差坠人魔道，还不快快回头，难道要托着李书和你一起，再也无法轮回，永受邪魔侵扰、良心折磨之苦吗！”
九尾狐脸孔扭曲，她咬牙强忍着，忽然抬手推开了卫小蛮。独孤修忙上前把卫小蛮扶到臂中，望着那挣扎痛苦的九尾狐道：“李书不是为了他自己杀你，也不是为了他家人的反对杀你，甚至，他不是为了那些孩子。他是不想让你再残害无辜，不想你坠入阿鼻地狱！”
“不！他是为了他自己！我的精元一旦留在了他体内，他就能长生不老，就能和他的表妹双宿双栖！他亲口说的，他和我一起只是为了能够活命！他的表妹......”
“他的表妹早就已经嫁人！李书和他的表妹根本从来就没有见过！”
卫小蛮拿出一本泛黄的纸来，打开，那纸上出现一个女子在酒炉内外忙碌的影像：“她尚在娘胎里的时候就随父母到了北疆，十八年未曾到过大都。李书根本就没见过他的表妹！”
“不可能！不可能！他从不知道我食用人心！”
“人类有句话说得好，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卫小蛮叹了一声，“大都里那么多的孩子失踪，而李书因为有了你的精元，自然嗅觉比寻常人更加敏锐，他嗅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