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方梦怜想了想说:“刚才春桃挨打了,你可以让姑父给你挑个新的丫鬟,何必非要大表姐身边的那个,多此一举。”
苏瑾瑶掩嘴轻笑,“方表妹坐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她明知故问,方梦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了这么多话都不给茶喝,当然渴了。”
苏瑾瑶认真地说:“这就是了,春桃被打后暂时不能服侍我。如果我去告诉父亲,似乎有告状的意思。
即使要买新的丫鬟,也要经过姨娘的手,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
不如等春桃伤好了,父亲气消了,再让姨娘随便说几句,春桃还是会回来服侍我的,作为女儿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呢?”
方梦怜愣住了,细想之下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可是……
“彩霞一直是大表姐身边的人,她愿意来你这儿服侍吗?”
在那个等级分明的家庭里,苏瑾瑶的目光透露出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作为二姑娘的她,即便能有一个贴身丫鬟,也比不上嫡女身边的洒扫丫头。
苏瑾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方表妹,若你不信我的话,咱们不如打个赌。如果彩霞来服侍我,就算我赢;反之,则算你赢。赢的人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怎么样?”
方梦怜转了转眼珠,“行吧,我愿意和你赌。”
两位小姐一本正经地写下约定,各自签字后才离开了彼此的视线。
浮悦宁堂内,丫鬟们小心翼翼地走动着,整个院子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突然,屋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吓得外面的丫鬟们一阵寒战。
“碧落,去通知管家送一套新的茶具过来。彩霞,进屋把碎片打扫干净。”蓉芸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
她是带苏悦宁长大的奶娘。
丫鬟们默默行动起来,彩霞带着恐惧走进屋子,蹲下身子一片片捡起碎瓷片。
“彩霞。”
听到这个名字的小丫鬟身体一抖,畏缩地看着苏悦宁,乖乖跪了下来。
“姑娘有什么吩咐?”她问道。
看着彩霞划破的手指和跪在碎瓷上的膝盖,方梦怜皱眉轻叹:“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尽管口中是关切的话语,但她的眼神中却流露出冷漠与些许厌烦。那价值百两银子的江南织锦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