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城阳侯府递的消息里,分明说了江锦安受伤的事。
可她祖孙二人却连问都不曾问,分明是对江锦安不上心。
怪不得那孩子成日里眉间盈着淡淡的愁意,生活在这样的家里,怕是也高兴不起来。
只是她仍不死心,又问江老夫人:“那便如江老夫人所言,罚她二十大板,只是我话说在前头,照江二姑娘的身子,怕是二十大板未曾打完便会命丧黄泉,就算是如此,江老夫人也愿意?”
江娇听着皇后娘娘的话,敏锐的性子总觉得如今皇后娘娘的表现有些不对,她怔愣片刻,抬起头来,眼眸顾盼流连见尽显柔弱,她道:“娘娘,我二妹妹是莽撞,臣女也知她罪无可恕,只是心中不忍,还请娘娘看在她年幼的份上饶她一次吧!”
屋内萧昭听着,对江娇改观不少,她对身侧宫人道:“往日只觉得江娇装腔作势,矫揉造作,却没想到对江锦安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偏殿之中,江锦安已经用过药了。
太医正在为她施针,最后一针下去,榻上姑娘眼睫轻颤了一下。
陆清渊背着手,视线却一刻未从江锦安身上离开。
殿外江老太太的声音传进来,“小儿无知,还请皇后娘娘勿怪!锦安犯下大错定是要罚的,还请娘娘莫听娇儿的话!”
若是因为一个江锦安连累了城阳侯府,江老太太是恨不得杀了江锦安的心都有了。
今年三月,止儿与析儿便要参加春闱,这样关头上,侯府怎么能出差错?
她以头抢地,为了侯府前程算是折尽了这几十年的傲骨:“锦安言行无状,便是打死也不为过,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念及侯府旧日之功手下留情,若是她扛不过这二十大板,便是她无福命薄,若是侥幸留得一命,娘娘宽仁,老身却不会纵容于她。”
“老身会将她送去南山寺中,让她削发为尼,自此长伴青灯古佛。”
于江老太太而言,江锦安早是侯府弃子,此刻舍弃这一枚弃子,能换的侯府安宁,于她而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江娇低着头,有一瞬犹疑,她总觉得皇后娘娘的态度有些不对。
萧昭是她的心头宝,此刻因江锦安受了重伤不该暴跳如雷?怎么这般沉得住气?
沈荣宁此刻连撕了江老太太的心都有了,陆宛平都说了不必送去寺庙之中,她为了不牵连城阳侯府,竟然能这般狠心!
江锦安如今才十五岁,要在那寺庙之中待多少年才是个头?
她还未曾婚配啊!
便要这样断送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