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这里,就算满月看在祝霜的份上不跟他们计较,其他人也不会忍受他们的行为。
大家都拿一样的工钱,凭什么你就能带薪偷懒?
因此当晚就有好几人找满月告状,这还是到现在为止满月的团队里第一次出现职场矛盾。
安抚了这些人后她想了想,把祝霜喊了过来。
祝霜今晚依旧被留在了后院所以过来的很快,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猜到是为了什么,不等满月开口便道:“掌柜的,对不起。”
她垂着头,还裹着纱布的手揉捏着衣角,仿佛自知做错了事情在等待主人发落的丧气小猫。
满月把玩着一支笔问她:“你为何要道歉?”
“我也姓祝……”祝霜低声轻语,“弟弟们犯了错,我也脸上无关。”
“那你觉得应该和他们一起受罚吗?”
祝霜觉得满月的声音似有些奇怪,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却没从她的脸色看出什么,只好暗暗思考起来。
其实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并不难回答,还在祝家的时候,他们接受得最多的教育便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祝字”“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姐妹未来在婆家过得好不好全仗娘家是否给力”“兄弟有出息才是你们站稳脚跟的保证”,所以若换做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应该”。
但此时这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祝霜却有些犹豫了。
倒不是她一夜之间就对姊妹兄弟记恨到了要反目成仇的地步,而是她下意识地思考满月为什么要这么问。
短短几日相处已经足够让祝霜对满月有所了解,这位年轻的掌柜并不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只要能好好完成分内之事,其余的事情她很少插手,所以这一问就很不符合满月平时的风格。
祝霜一瞬间想了很多,包括当初在昌隆号时满月单独与自己的谈话,昨夜与荷花缩在一起的窃窃私语,在祝家时受到的教育,还有祝家倒下后的种种遭遇……她忽然抬头看向满月,轻声道:
“我觉得不应该。”
满月挑眉:“哦?理由呢?”
“掌柜的曾说过只要遵守规定,福星楼就不会出现随意打骂惩罚之事,而您所吩咐的事情我并没有出过差错,所以我不该受罚。”
“那你之前为何道歉?”
这个问题方才祝霜已经回答过一次,可前后不过短短数分钟,她的答案已经不同:“因为我知道,掌柜的其实只想签下我,不过是看在我与七弟八弟是亲人的份上才心软相助,虽然您从未提起过,但我不能当做不知道。”
满月看着她不闪不避的眼睛,半晌慢慢笑了,又问:“那你觉得这次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