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瑾向来是个知分寸的人,陆初尧心里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不愿与罪臣之女扯上关系。可是,苏杳是苏杳,她爹是她爹,这又有什么关系?
陆初尧心里暗暗想着,却不敢再在父亲面前多言,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苏杳踏进小院时,裙摆沾了泥泞。丫鬟春桃搀扶着她,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廊下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陆怀瑾负手立在廊下,蟒纹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苏杳的面色有些白,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害怕的。
她低着头,不去看陆怀瑾。她不明白,朝堂上清正的首辅大人,背地里却要强迫她一个弱质女流。
这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陆怀瑾目光落在苏杳手中的油纸包上:“手里拿着什么?”
“是……是糕点。”
苏杳下意识将油纸包往身后藏,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想吃糕点?”陆怀瑾指尖摩挲着她腕间淤青,“我派人给你送来便是。你的丫鬟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春桃,“不如发卖了。”
身后春桃吓得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与她无关!”苏杳猛地抬头,眼中蓄满泪水,“是我自己要出去的。陆怀瑾,我不是你的宠物,连出门走走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答应过我不见他的。”陆怀瑾的声音陡然转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我们只是碰巧遇上……才说两句话,你就来了。”苏杳话音未落,下巴已被他狠狠钳住。
“碰巧?”他冷笑,“我若是不来,你还想怎样?与他私奔?”
指尖力道加重,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红痕。
苏杳难堪地咬紧下唇,心里委屈的要命,她才不会认错,这本就不是她的错。
陆怀瑾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冰凉刺骨:“的确是好样貌,怪不得初尧这些年念念不忘。”
他的眼里似淬了毒,声音低沉:“你可还记得,当初若不是我救你,你现在还在教坊司伺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