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论,什么定论!我儿子平白无故没了,一句突发疾病就把我打发了?”
“这——”郝科长语塞半天,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他说,“这样吧,等明天你跟我上城西分局去一趟,让他们把尸检报告给你看,行了吧?不是我说老宋,事情到了这步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但你不能钻进死胡同不出来,这让您儿子走的也不安心,您说是不是?”
“我怎么样你不用管,要想让我儿子走的安心,就要查明他的死因。我没那么好糊弄。”
老宋很是倔强,郝科长也很是无奈,摇了摇头,他护着调研组一行离开了。
在下行的电梯里,季明远问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郝科长起初还不愿意说,架不住这些是上面交代要好好招待的人,便如实相告了。“老宋的儿子上上个月犯了点儿小事被送进看守所去了,结果一天夜里,突发疾病去世了。后来调查的结果是急性心梗,但老宋不接受,说儿子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他怀疑是儿子在里面挨打了,受不住了才过去了。你说,这让人怎么跟他解释去?”
郝科长苦笑地一摊手,却发现面前三人都是一脸沉思的表情,仿佛也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郝科长顿时急了,“唉,我没有骗你们的必要吧,是真的。法医尸检小宋心脏上真的有毛病,也许是精神压力过大,也许是早有征兆。总之,就这么去了。”
郝科长说的诚恳,众人渐渐也就信了。
“家里只有这一个倚靠,要是身患重病走了,父母还能有个心理准备。现在这样,确实有些突然。”沉默片刻后,季明远轻声道。
“可不是这个理么?不是有句话叫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么,突发疾病,车祸,随便一个可能就能要了人的命。”
郝科长兀自感叹着,季明远听了,却不由自主地看了一旁的许佳宁一眼。在他印象里,许佳宁的父母似乎也是车祸走的,不知她听了这个,会不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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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佳宁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她正在翻包,在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她忽然对柯璟说:“柯老师,我的录音笔好像是忘在楼上了。”
为防有漏掉的信息,每次访谈和座谈都会用录音笔记录全程。刚是许佳宁一直拿着的,临走时因为出了老宋那一个小岔子,一个恍惚,就忘了收走了。
都知道这里面放有重要资料,即便有备份,柯璟脸色还是一变,说:“快上楼去取吧,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许佳宁见众人已经出了轿厢,立马按电梯上行。根本不给大家多说的机会,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向这边走过来的季明远。
看着电梯已经往上走,季明远微微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跟剩下两人一起回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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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最后一项任务,大家都轻松了许多。但听说了宋氏夫妇的遭遇,都是一阵唏嘘,纷纷谈论起自己听说过的最离奇的死法。
话题没多久就歪了,季明远也就没参与其中,靠在那里假寐养神。忽然感觉到身边有动静,睁开眼一看,是石蕊坐了过来。
“季老师,忙不忙,问您个事。”
石蕊挤出一个极谄媚的笑,季明远自觉没什么好事,但还是松了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