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那个道士连着拍了好几下,气的当场就骂了起来,话很难听,我二海叔站在远处脸一阵阵的抽。
咔嚓一声,棺材突然斜着倒了下来,原本垫着的条凳竟然腿断了。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天色也似乎跟着暗了很多。
道士很镇定,他走出灵堂,捡起地上的铜铃,摇了摇,铜铃依旧那个声音,当啷,当啷。
“来几个小伙,主家,你找两个结实一点的条凳,今儿下不了葬了,咱先把棺材安顿好。”道士对我二海叔说着,又从布袋里摸出一排铜钱摆在棺材盖上。
我二海叔被吓的脸色煞白,没敢再说什么,找来条凳,一伙人搭手又把棺材抬放在凳子上。
后来我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在自家炕上,脑门上还搭着湿毛巾。
屋子里暗的很,只点了一根蜡烛,我妈和几个婶子在屋子里念叨着。
我斜着眼看了看,炕边上放着一个白瓷碗,碗里面盛了一半的水。
隔壁的花雀婶子拿着三根筷子让我冲上面哈了口气,念念叨叨捏住筷子中间就一下一下的往水里站。
淋筷子,送鬼神,我们这儿只要人一生病就来这一套!
花雀婶子又烧了几张纸钱,一边停顿一下一边用右手从水碗里撩水到筷子头上,然后一边喊着死者的名字嘴里念叨了起来。
“海涛他爷,你没事就回你新屋去,全德叔,你没事不要吓海涛了,建科,你走就走了,再别回来了……”
她说的这些人都是我们村这两年死的人,我爷是前年过世的,我全德爷去年腊月走的,我建科叔上半年拉土的时候拖拉机翻了,让土给埋了。
“燕梅,燕梅,你走了就走了,要闹去你家闹。”
花雀婶子说到燕梅姐的时候,筷子突然诡异的立了起来。
“是燕梅,是她压住了海涛……”花雀婶子低声说了一句。
几个妇女当即围了过来,我妈趴在炕边,忧心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咋了,为啥非要给我淋筷子,想喊一句妈,声音卡在嗓子眼就是发不出来。
我妈急冲冲的抓了一把米,嘴里喊着燕梅燕梅,你就别缠我家海涛了,一把米打你好好投胎,以后过年过节给你送纸钱。
说完之后,我妈使劲儿将米朝筷子砸了过去,噗的一下,米粒撒的满地都是,而那三根筷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