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个玉匣?
我回身站起,走向弈盒。
梵文,紫蜡,松枝,马尾草,羊皮纸,羽毛笔,物品在驱魔师的背包里被准备的井井有条。“召唤结界和转移结界升空,重叠之后落在大地上,这是不分时间可以用的。”重合,游离,物化,放空自己,像练瑜伽的智者,所有人跟着嘉宁道尔的祷告指引渐渐进入到双重意识上。
看到树,树便枝干分明,年轮尽现;看到桌子,桌子的由木材运送到工厂,在大兴安岭的伐木场一切尽现。手按在这本“书”,我们姑且称呼它为书,意识追逐过去,一个声音从大周天传递到小周天,脉轮的明光闪烁了一下,经络伸展肉眼无法捕捉的触须:上古的秘密啊,只有我懂得如何使用你;先人的足迹啊,只有我有权召唤你;精灵的游弋啊,你听到的风是我穿过你;无法诉说的隐魇啊,赐予我结界生成。
弈盒仍旧放在我手中,但明显沉了一下,好像从四周合力而来了什么,凝聚成一个点向下压了一下,瞬时天崩地裂,周围被无数线条包裹,耳边都是呼啸风声,日月星辰,河流干涸,昼夜交替,祭坛向下抽离,好像失去了重力,所有人身体上引,脚尖儿微微碰触地面,很快连这种微微都感受不到,身子被一种莫名引力上扬,身体不受控制的如同在外太空遨游。
祭坛消失了,摔下来的时候恢复了重力,这一下可不轻,张熙的道家功夫居然还打了个转后翻而起,恢复平静后,众人望着四周,这是啥地方?可以确定的是仍然是地下空间,但绝不是刚才的那个,问题是,还是个墓,但不古,没有沧桑的年代感,觉得也就是几十年间出现的,最多最多不会过了一百年。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通。”莫芸冷静下来道:“既然法门寺当年是以考古的名义开启了地宫,那么从事这方面的人,应该都是这个领域专业的人士,地宫下有古墓,他们即便当时不知道,但随着发掘工作进行下去,肯定会被发现,即便古墓上安置一层地宫作为掩盖,对于仪器来说是说不过去的,考古的人为什么没有发现?”
张熙捂着胸口顿了一下,道:“什么古墓,只是形似古墓,都是生门和死门。”
莫芸皱着眉:“那也要有个入口啊,岂有发现地宫没发现下面还有墓室的道理?”
“道理?”张熙道:“你觉得我们是怎么进入下面的?”
“地宫下同时列这生门和死门,同时是一副巨大的曼茶罗胎藏,我们是由死门进入的,生门而出的,古墓?它完全是墓室的样子,即便不是那个时代,未来你也不可能用非方术的方法打开通道,这不是洛阳铲和机械设备去搞的,我们进入的是生死门之间,也是藏密佛教的一个布局,在我们道教上,也有另一个说法,叫奇门遁甲术。”
总有什么是联系在一块的,我思索了一下,道:“地宫下应该有什么方式是可以进行地点转换的,往简单说,也许是机械机关,但这种不会传离太远,一种是方术进行的遁入遁出,还有一种是西洋秘术中的异地转移,这个是中世纪的巫师很擅长布置的阵法。这里一定有我们还未发现的原因,但可以列出来第一条,异地转移。”
“
当黑暗中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的墓室棺材的年头不算久远,而且空间不大,一眼可以看到头,而且只此一间,所以很快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唯一能注意的一个地方。当探照灯的光束一起打下来的时候,两口棺材直直的摆放着,这下轮到张熙无语了,这肯定不是古墓,也不是大墓,充其量算有钱人家的豪华坟墓,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不是棺材,棺材几乎成为我们最常见的一种东西,而是前面的香案,一个狭小的供桌贴着墙壁,如果不仔细留意,都不会直接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棺材上了。供桌上还放着水果,香炉碗的香灰落了半碗了,根据水果的腐烂程度看,也就十几天的时间而已,这地方还有人下来?!我在一头雾水的人中间,安静的站了一会,脑中飞快拼凑着五块地图,当初从复式楼出发前,我们曾有过一段没有结果的讨论,说的就是五块地图拼凑的法门寺,当时我和张熙都觉得地图暗藏玄机,其余人觉得我这些年被各种鬼怪接触太多,神经敏感了,其实我当时就有这种感觉,王政这么大方的送地图,因为他知道,双重秘密下,能让我们知道的,无所谓,不能让我们知道的,也不会被察觉。
“还记得那五块地图吗,我当时说像什么?”
“八卦,一个八卦。”
“对,一个八卦,我知道这是哪儿了,虽然我们还没搞清楚怎么来的,但我们已经隔空跨地三千里了。”
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坦然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八卦做成的物品,法器,就随处可见,法物流通处就是干这个的,不稀奇,但本土只有一个建筑,完全环绕八卦图做成学院,所有的风水布局都是逆向的,连外行都看得出,所有的设计都不正常,却在维系运转着。如果我没猜错,第一个棺材是孙中山的衣冠冢,第二个棺材是姚永芳。”
“永芳堂!”
真正实现异地转移的,是弈盒,此盒不仅能用作阴地转移,所以护在手里,面色凝重。
一切和地毯上的绘制不谋而合,从上而下的俯瞰,S大所有的建筑群依次排成一个完整的八卦,太极两点分别对应两座主楼,宿舍的名字用红色漆刷抹,现作为历史系办公地的,就是这座始终光明正大闹着灵异事件,始终光明正大的不被承认的永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