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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岁闭紧了漂亮的眼眸,眼前一抹黑。
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现在还在装死,他真想拍拍自己的小脑袋瓜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已经醒了?嗯,你们去忙吧。”
就在苏泽岁还在崩溃地回忆的时候,病房里响起了另外的声音。
低沉厚重,被岁月浸染,应该属于四十到五十之间的男性长者。
听脚步声,该男性正在朝他走来。
苏泽岁睁开眼,木愣地盯着眼前透着明光的雪白薄被,觉得它还不如是一块因实验室意外爆炸而盖在他脸上的白布,好过现在,让他即将在陌生环境里直面陌生人的质问。
……是的,他是个重度社恐。
一个一遇到陌生人就冷汗涔涔,一跟陌生人说话就结巴难语,连日常上课需求都无法满足的、重度社交恐惧症患者。
于他而言,陌生人靠近的脚步声,就像是死神镰刀在地上拖拉的声音一般,刺耳可怖,呕哑嘲哳难为听。
下一秒,“死神”揭开了盖在他脸上的被子:“闷在里面不热吗?闯完祸知道怕了?”
重见天日的那一瞬间,苏泽岁立刻手忙脚乱乱七八糟地扯回被子,一个咕蛹,又重新钻进被窝里。顶着被子,坐在床上,像个雪白滚圆的粽子,在肉眼可见地发抖。
苏父、苏母:“?”
跟着进来的精神科医生急忙解释道:“他翻车的时候撞到了脑袋,醒来后性情大变也是有可能的。”
看着被子下还在孜孜不倦发抖的少年,苏母嘴角抽搐了一下。
出事前,他家小儿子是个浑身戾气的混世大魔王,打架喝酒,欺负同学,无恶不作。就算自己错了,也能怼天怼地,一边愤怒地乱砸东西,一边口中说着劳资他妈天下第一。
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还老老实实、甚至算得上是“乖巧”地待在床上。
“当然,性情大变还有一种可能性——心理创伤。”医生道,“因为知道自己犯了错,害怕父母的责怪而产生的潜意识逃避心理。作为父母,这时候,我们应该多给他点鼓励和关心才对。”
苏父苏母愣了下,然后郑重地点头。
他们在商界政界都是颇有威严的人物,但正是因为事业繁忙,才更加忽视了对小儿子心理的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