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见铜盆里飘着的残茶梗突然竖起来三根,这三根残茶梗仿佛是某种神秘的暗示,与林侧妃的阴谋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水面倒映出她袖口新绣的并蒂莲,针脚比前日密了三分,这细微的变化或许也是林侧妃阴谋的一部分,是我判断局势的重要依据。
陶轩的书房弥漫着硝石味,混着松烟墨的气息,那气味刺鼻而浓烈。
他斜倚在黄花梨螭纹圈椅上,剑穗的冰裂纹玉佩正悬在镇纸上方摇晃,玉佩晃动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数着他翻账册时食指敲击桌案的次数,第七下时,他忽然用沾着朱砂的笔尖挑起我鬓边碎发。
"这孔雀石粉末掺在胭脂里,倒是别致。"他指尖的温度灼得我耳后发烫,那热度让我有些心慌意乱,朱砂顺着青丝滑落,在雪浪笺上洇开血似的红痕,"昨夜子时三刻,东角门当值的侍卫换了三班。"
我袖中银铃铛应声而响,惊飞了窗外偷食的雀儿,那雀儿扑腾着翅膀飞走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他腰间香囊暗纹在日光下显出龙鳞状纹路,第二十八颗金珠的缝隙里,隐约透出点暗红——是干涸的血迹。
暮色四合时,我踩着游廊第七根褪色的廊柱影子往回走。
那影子在地面上拉长,显得有些孤寂。
周侍卫提着灯笼候在月洞门边,火光将他腰间佩刀映成琥珀色,那火光跳跃着,给这昏暗的环境增添了一丝温暖。
他突然伸手扯住我披帛,我顺势旋身避开,却撞进带着沉水香的怀抱。"少夫人当心。"陶轩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那声音低沉而温柔,他玄色箭袖拂过我的手背,袖中暗袋鼓起的形状像是半枚虎符。
我佯装踉跄,指尖掠过他腰间香囊,茉莉香里果然混着铁锈味。
更漏滴到戌时三刻,我对着烛火研究账册里夹着的半张舆图。
那烛火跳动着,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忽然听见瓦当上传来碎雪簌簌声,那声音细微而清晰,推开窗棂,瞧见陶轩立在梅树枝头,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风声呼啸着,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他抛来件用金丝绦系着的物件,正落在我绣着忍冬纹的裙摆上。
是块刻着"慈"字的翡翠碎片。"后山温泉池底捞上来的。"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我颈间冰裂纹玉扣上。
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窗纸,恰好笼住我执笔的手。
我蘸着朱砂在舆图上画圈时,他的影子突然晃动——有枚柳叶镖钉穿了窗棂上停着的夜蛾,那夜蛾被击中时发出轻微的“噗”的一声。
五更天落雨时,那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被铜盆落地的声响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