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让他叫安盺妈妈,周衍卿你一直在小诺的身边,他叫她妈妈,你没有拒绝!既然你保护不了他,为什么要把他抢走?你可以抢走我的一切,可是为什么要把他抢走!”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却久久没有流下来。
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激动万分,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他,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周衍卿说:“你先冷静。”
“我不想看到你。”
“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看到你。”不管周衍卿说什么,她反反复复只说这样一句话,慢慢的整个人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慢慢的连同眼里的那种恨都渐渐的消失了。
周衍卿自然不会放开她,医生已经上来了,他便把人交给了护士。
程旬旬昏睡了三天三夜,身体还虚的很,最后是被人扛回病房的。
因为她的情绪不稳定,主治医生让周衍卿先留在病房门口,他难得的听话,只站在门口,透过房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看,他看到程旬旬同医生心平气和的说话,到底还是松了口气,然后吩咐手下,让他们看紧一点。
主治医生出来,说:“周先生,程小姐说她暂时不想见您,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我想您这两天还是先不要见她了。等她身体恢复过来,您在见她也不迟。”
周衍卿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
医生微微笑了笑,轻点了一下头,便离开了。
周衍卿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病房门口,偷偷的往里看。
程旬旬靠坐在床上,侧头看着窗外,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俞学钧他们为什么不想让她恢复记忆,因为这些记忆太痛苦,原来她的全部回忆,只有周嘉树让她感到一丝的快乐,可是嘉树死了。
原来她的人生是这样的。
真正全心全意疼她爱她关心她的人,都死了。她愿意相信的人,都欺骗她,最后她的一切都被她自以为是的相信,被骗的一干二净,钱没了,人没了,连自己的心都丢了。
眼睛一热,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下来,现在连她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亲生儿子都叫别人妈妈了,她还有什么。
她再也忍不住,终于闭上眼睛,呜咽一声,哭了起来。
她并没有强忍着,哭声隐隐约约从门内传出来,听在周衍卿的耳朵里,简直像是在他的心上插刀子,胸闷的难受。
她哭了很久,周衍卿在门口站了很久。
这一夜,程旬旬整夜都没有合眼,一直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看着漆黑的夜空慢慢的变亮。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掀开身上的被子,走到了窗户边上,等着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