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安好这个字多么熟悉,曾几何时他也说过,可真的安好了吗?当初他就是为了能让她好好活着,他选择了妥协,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缓缓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苦笑一声,说:“这真是报应。”
程旬旬不太明白这句话,不过她也没想去弄明白,说:“起码先稳住你父母,可以先假装跟他们妥协,把小诺从他们手里弄出来,我会带着他在爱丁堡等你。”
“可以信吗?”他的眼睛没有光。
“我会等你的。”
不知为什么,周衍卿并不相信她的话,总觉得她这不是在稳住他的父母,而是在稳住他,先对他妥协,等小诺到了她的手上,就带着小诺离开。
世界那么大,如果她要躲,他还能找到她吗?
然而,现下的情况,她说的似乎是唯一行得通的办法,分别总比死亡好,起码只要活着总有相聚的机会。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虽说生不能同衾,死能够同穴。可人死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即便是同死。
同死,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程旬旬怀疑自己是否眼花,她好像看到周衍卿的眼睛有点湿润。
他唇角微微一挑,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稍稍紧了紧,说:“好。”
程旬旬没想到他会同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完整的说。”
“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他说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他转身走开了,程旬旬有些愣神,他坚持不放手的时候,她心里有恨,所有的怨我都郁结在心里,特别讨厌他。
可现在他忽然对她妥协,不知怎么,她的心里像是塌陷了一块,心里隐隐传来一阵阵的痛感,浑身都觉得不好受。
过了一会,周衍卿回来的时候,身上套了件白色T恤,坐在了她的身侧,低垂着眼帘,不由分说的拉过了她的手,旋即程旬旬只觉得指间微微一凉。
那个素戒,在爱丁堡的时候,她当着他的面扔进了垃圾桶,她也记得在爱丁堡的时候,他现在垃圾堆里翻找东西。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要缩回去,却被周衍卿紧紧握住,抬眸看着她,说:“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这几天你要在我身边,对我好,并且必须要让我感觉到你对我的感情。第二,跟我去把复婚的手续办了。”
程旬旬张了张嘴,不等她开口,周衍卿便说:“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抿唇,忍住了笑意,说:“我不是要拒绝你,我只是想问,你说的几天,是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