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早就知道,王建国一定会添油加醋地说自己卖白糖的事情。
他淡淡地瞥了王建国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韦松涛身上。
“韦局长,我没有投机倒把,我是凭自己双手挣钱。这两天,我一共采买了将近140多斤的白糖,其中光收购白糖的成本就高达84元。被我买下的这140斤白糖,也不是我偷来抢来的,而是糖厂员工资源卖给我的。而且,我每斤白糖,也就是挣4毛钱左右。为了省钱,我每次都是从镇子里扛着白糖走路回村子里,现在肩膀上还有负重留下的血痕。”
说完这句话,张亮就把自己洗得发旧的中山装脱下。
他把身子转到韦松涛的前面。
王建国见状立即大骂。
“你要干嘛,赶紧把衣服穿上,这在局长面前成何体统!”
在那个年代,观念还很保守。
就算是男人在光天化日下,光个膀子,都会被人说三道四。
韦松涛却是摆摆手,不让王建国说话。
他起身,走到张亮面前,眯着眼睛,看了张亮肩膀上那两道红红的血印子,眼眶不禁发红。
这得走多久的路,背负了多重的白糖,才能在身体上刻下这样的血痕?
他转过头,看向王建国。
“村长,你说,张亮投机倒把。那我问您一个问题,张亮买卖白糖,给人民群众造成了多少损失,或者给人民群众造成了多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