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川手上动作一顿,心中的旖旎顿时就消散了些。
他忍不住蹙眉,他不喜欢身前人在如此时刻,还在他面前提旁的男子。
他沉思了半晌,才终是简单地吐出两个字:“尚可。”
唐雪裕没察觉出不对,只点了点头:“相比于当今圣上,誉王倒显得更加仁善治下。”
叶淮川不置可否:“等到了那个位子上之后,还能否保持如今的初心,那可就不一定了。”
唐雪裕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倒不觉得这是大逆不道的话?你可还要参加院试的呢!”
叶淮川笑了笑,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床榻之间的话,哪有那么多讲究?”
他声音压得极低,床榻二字被他咬得极为缱绻,话尾之音还微微上扬,平白勾得唐雪裕心里痒痒的。
她嗔了他一眼,脸颊却不由得红了些。
叶淮川抑住想去碰她脸侧的念头,转而道:“对百姓来说,仁善不一定就是一个好的君王,能实实在在给百姓带来益处的,这才是好的。
阿雪,我想要走仕途,只是想做一个为黎民为苍生的臣子,但做谁的臣子,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只是不想让百姓再这么苦了。”
唐雪裕听着他用这般平淡的语气,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不可谓是不触动的。
她向来知道叶淮川这人心中有着不小的抱负,但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想必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坚持,后来他才能成为一代首辅吧。
叶淮川瞧着身前被烛光笼罩的人儿,将心猿意马的那些念头都随着手中的巾帕一起抛到一边:“好了,快些睡。”
说罢他就吹熄了灯,也不知是要掩盖些什么。
炕很大,两人向来都是分睡两边,从前唐雪裕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但如今她看着这如同银河天堑一般的距离,心中就有些不舒坦了。
她干脆抓着被子,挪得离叶淮川近了些。
谁承想她才刚有所动作,叶淮川却仿佛吓了一大跳,直攥着被子半坐了起来:“阿雪,你这是……做什么?”
要知道他是念了多少遍论语孟子圣贤道德才将心头那火给压了下去,没想到他不去就火,火倒向他而来。
唐雪裕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丝毫没发觉自己这动作,倒像是无端地引诱。
“中间隔那么远干什么?我就是挪近点,免得……免得半夜我滚下榻去。”她找了个自觉恰当的理由,强词夺理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