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摩挲着那红镯子,陛下御赐,便是许鹤仪赏赐之物罢。
自建始十一年那个冬日在西安/门城楼上见过他,已经整整过去一年了。
她曾经的大公子,如今又是什么样子呢?
姜姒笑着谢过苏采女。
见姜姒面色有些松动,苏采女低声道,“我原是有些话要讲与你听的。只是伯将军在此处,到底不方便。也罢了,表小姐若是信不过我,便等生下孩子之后,我再与你说也不迟。”
见姜姒正打量着她,苏采女便笑道,“不过是长安的故人托我带些话罢了,想想我虽来了这么久,但一直不曾有机会与表小姐单独说说话。”
姜姒心头一动,她说的故人大抵是指许鹤仪。
姜姒迎风笑道,“我不记得长安有什么故人了。”
闻得建章宫已经响起了悠扬的乐声,姜姒道,“宴饮已经开始,我便先行一步了。”
苏采女还不罢休,一急之下拉住姜姒的袍袖,“陛下甚是挂念你,你竟连陛下都不记得了?”
姜姒心知苏采女特意在此处等候自己,必是要有所作为。她与苏采女腹中之子时间不分前后,她腹中的裴昭时,苏采女是断断容不下的。
桂枝汤虽查实是周子春的手笔,但扁桃仁到底是苏采女还是芫华动的手脚,实在拿不准。但不管是谁,若胆敢打裴昭时的主意,她定要那人好看。
姜姒知道伯嬴就在自己身后,因而趁着苏采女拉住自己的工夫,惊叫一声,顷刻间全身重重地向后仰去。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伯嬴眼疾手快已将她牢牢扶住。
苏采女自己也惊得花容失色,眼见着姜姒倒在伯嬴身上,神色十分痛苦,指着她叫道,“苏侧妃为何害我!”
苏采女往后退了几步,不曾想自己尚未出手,竟被姜姒摆了一遭。都说这个表小姐心智不全,这哪里有半分心智不全的样子,心机段位甚至还在自己之上。
苏采女骇然不已,开口时竟然张口结舌,“我......我何时害你了?”
伯嬴忙叫道,“快叫医官来!表小姐只怕不好!”
桃枝大喊了一声,“表小姐受伤了!”
桃蔓已经拔脚去请医官了。
建章宫的乐声戛然而止,先前入席的人闻声出来,见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