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临出栖梧阁前,白芙亦是一身重伤,现在还不知道怎样了。她若背着这身罪名死了,白芙定会被人赶出去。
她们两个,都是可怜人罢了。
宫人手上的力道不减,先前的两人打累了便再换上两个人,不过是给她留上一口气,已是皇后娘娘格外开恩。
昏迷前,听有人打马奔来。
弥漫在血气中的,隐隐是他的杜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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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不知道许之洐如何从皇后手中救下了自己,但皇后是他的母亲,大概他说上几句话,皇后便也就放过她了。
但顾念念是什么人,她既要算计,便是一声不吭,一招致死,叫你断然没有转圜求生的余地。若说长姝是断脊之犬,只会狺狺狂吠,那顾念念便是玩弄权术的个中高手。
谋杀皇长孙终究是死罪。
顾念念一滑胎,燕王党与太子一党立刻炸开了锅。原本御前辩论最终转为商议派谁去西北带兵打仗的问题,次日鸡鸣时分,燕王党上百人又叩开宫门,在未央宫前殿要求拜见天子。
东宫易储之争又一次拉开帷幕。
寅时三刻左右,姜姒不过是刚刚醒来,便被宫里一顶小轿秘密接走。
那时她疼得翻不了身,伤处似是已经上过药了,也换了干净的袍子。她原不知身在何处,就已经被几个宫人抬上了小轿。
姜姒不确定许之洐是否真的来过,但她趴在轿子上的时候,脸埋在袖中,能闻见袍袖上若隐若现的杜衡味。
若是方才在许之洐身边的话,又有谁能把她带走呢。
姜姒昏昏沉沉的,她想到许鹤仪的孩子没有了,他必定因此受到极大的影响,她的心便一抽一抽地疼。
她从不愿给许鹤仪添麻烦,仍是一次次地给他平添了这许多麻烦。
她是该死的。
若是直接死在乱棍之下,倒也好。
眼泪浸湿了她宽大的袍袖。
小轿走了许久,最后直接进了宫。想必是皇后的人依然要她死,便将她秘密带进宫来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