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惊愕望他,他已转身提着长剑去追裴昭时了。
他的腿伤是旧疾,永宁元年时便被许之洐一脚踢下长乐殿高高的台基,一直没怎么养好。
永宁元年九月,姜姒与裴成君逃亡匈奴失败。她虽披麻戴孝地回来,但许之洐总算善待她一回,连带着伯嬴这个马夫也破格做了长乐殿的守卫将军。
再后来,他虽养得不错,但因长日立在殿外,亦是留下了腿疾。
寻常走起路来略有些跛,姜姒便为他纳制了厚厚的鞋垫,垫于靴中足下,便与常人无异。
他那一条腿方才大概又被摔伤了。
说起来,每一回也都是因她负伤。
这人与人之间的恩怨道义,实在不知何时才能两不相欠。
姜姒将匕首揣进怀中藏好,抹开眼前的血雾,渐渐将周遭看清。
那领头的黑衣人见裴昭时已被带走,放下心来,已经返身朝姜姒扑来。
姜姒还不等有所反应,已被那黑衣人套上麻袋打晕了过去。
***
醒来发现在一间黑屋,有人用鞭子抽醒了她。
姜姒一激灵醒转过来,睁开眸子,见眼前那人正攥着藤鞭,一脸邪佞狠戾地睥睨着她,阴森哼道,“果然没死。”
姜姒双手被紧缚于身后,不知多久过去了,此刻已然压麻了去。
她聚神向那人看去,那人冷笑一声,随手扯下了蒙面黑布,露出原本狰狞可怖的面目来。
他盯着姜姒的目光,犹如盯一只掉进他陷阱的小兽,那目光里尽是贪婪、玩味、掌控,还有生杀予夺、恣意妄行的快感。
姜姒心里咯噔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又是赵世奕。
上一次见他还是张掖庆功,她被他口吐唾液、踩在脚底。那一夜她被许之洐带走时,曾记得许之洐下令将其“往死里打”。
他竟然还没有死。
他竟然又跟到了燕国,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许之洐手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