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嬴轻抚着她满头乌发。
自被褫夺了封号,她便一身素袍,一支木簪,没有什么别的妆饰,但她并不需要什么妆饰,她再狼狈的时候他也见过,她蓬头垢面的模样亦是最好的。
他去了她方才坐着的石阶上,端起了那碗早就坨成一团面疙瘩的长寿面,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姜姒忙拦住他,“早就凉了,不要再吃了。”
他抬头笑着看她,“姑娘亲手为我煮的长寿面,再凉我都愿意吃。”
姜姒心里一烫,这面必是坨得什么滋味儿都没有了,他竟狼吞虎咽地很快吃了下去。
她定定地望着伯嬴,他心满意足地吃完,擦净了嘴巴,温柔说道,“夜里凉,回去罢。”
姜姒点头,与他一起往营房走去。
他便问,“姑娘的生辰是什么日子?”
姜姒低声道,“我没有生辰。”
他自觉奇怪,“怎么会没有生辰呢?”
她平和浅笑,“我是大公子捡回来的,五岁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伯嬴默了一会儿,微微侧过头,温柔地看着她,“以后我与你一起过生辰,可好?”
他拉起了她的手。
姜姒心头涌上一丝悸动,她抬头望他,他因而耳畔一红,那骨节分明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姜姒连想都没有想,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好。”
此时月白风清,一天星斗,他的掌心宽厚温热,她听得见自己的心怦然乱跳。
他不再说什么话,她便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他们心意互通,什么都不必说。
而绕过这一排排的营房,竟见营中火把通明,禁卫军在营内围成一圈,燃起了篝火。
伯嬴竟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