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她们姐妹二人,算是同嫁过许鹤仪,也都嫁过许之洐了。
姜姒淡淡道,“姐姐心里有他。”
姜芙笑了一下,“你呀,你跟在大公子身边多年,怎么还如此傻气?”
姜姒怔然抬眸望她,姜芙仍旧是笑。她本就姿容美艳,体态风流,如今入主了曲台宫,穿戴十分华丽贵气,容貌看起来便益发明媚动人。
她笑道,“我一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事,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奔袭张掖,伯礼大人选择了我,而放弃了你。”
突然似一石激起千层浪,那埋在建始十一年张掖通敌的一颗雷就这样被姜芙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姜姒陡然抬头去看伯嬴,当年正是伯嬴亲手将她押回了许之洐的中军大帐。
那一晚遥夜沉沉,残星数点。尚不到戌时,黑压压的夜色中火光四起,人哀马嘶,折戟断剑,分不清敌我。
她藏身营门,夜色中有人打马掉头,举着火把往她身上照去,“本要星夜奔袭昭武城,却反被白蛇教偷袭,可笑。”
那便是伯嬴。
那夜的伯嬴身上被划了数刀,脸上也俱是斑斑血迹。
那时候的伯嬴声音透着嘲讽,亦是透着无尽的杀机,“必是我部出了奸细,与人暗通款曲!”
伯嬴一向不喜欢她,她亦是畏惧伯嬴那冷漠无情的脸。
他冷冷地逼问,活似要命的罗刹。
那时候的伯嬴眼里寒光毕现,他押着她回了中军大帐,对她说,“有什么话,殿下跟前分辩去!”
一切的悲剧都源于张掖通敌。
若没有张掖通敌的事,她便不必沦为奴籍。
也不必被逼上点将台。
后来便不必去燕国。
裴成君也不必死。
她便不必再回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