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心一软,她近来不适,亦是心病。
病因便是眼前的男人。
他的发髻蹭得乱乱的,他泪眼朦胧的样子,使姜姒总是想起小小的裴昭时来。她见惯了许之洐霸道狠厉的模样,但面对伏在她身上虚弱淌泪的许之洐却毫无办法。
她的语气软了下来,“你别哭了。”
他不肯,他是豁出去了,今日不与她和好是不肯罢休了。反正已经哭了,连脸都不要了,索性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他越发头疼起来,额际青筋暴突,忍不住扶额按压着颅内那突突狂跳,那狂跳使他声音发颤,“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会与你做故交。”
姜姒默然无言。
他尚在低低唤她,“阿姒......”
罢了,他是昭时的生父,也是注定要纠缠一辈子的人,何必再去相互为难。
“地上凉,陛下快起来吧。”
他不肯。
“我不再怨陛下了,陛下保重圣体。”
他这才抬起头来,认真地望着她,“真的?”
姜姒垂着眸子,“是。”
许之洐这才破颜一笑。
他似突然退化成了幼童一样,除了早朝,每日每夜地留在朱雀殿养病,恨不得与姜姒捆在一起,片刻也不得分开。
又过了几日,因病情益重,他索性连早朝都不去了。
***
宣德元年三月一日,立后大典。
这是苏采女平生最风光的时候。
但因天子抱恙未能出席,因而皇后玺绂不过是由御史大夫授予,仪式便也简单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