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奔劳,到头来,又为谁去做了嫁衣裳?
从前她眼睁睁地看着裴成君死,如今她曾以为最该死的人也开始交代起后事来,姜姒茫然无措。
人活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这至高的权势地位,这滔天的富贵荣华,到头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朕会安顿好你。”他温声说道。
他没有说如何安顿她,许是因为苏采女在场的缘故,他也没有提起裴昭时来。
裴昭时是他留在燕国的孩子,他大概也会想起那个孩子来罢?
“临了了,才看出人的亲疏远近。”榻上的人疲乏说道。
他叹息一声,“阿姒,我舍不得你,你再亲我一下吧。”
姜姒怔然望他,泪如雨下,“不要死。”
“来......”他似从前一样单手扣上她的后颈,只是再也不似从前那么霸道有力。
他从前是那么霸道强横的人。
他将她往自己脸颊上按去。
他口中温热的气息遽然扑向她的耳畔。
苏采女道,“陛下该歇息了,姜婕妤便先回吧。”
姜姒愕然望向许之洐,他神色清明,正温和地看着她,片刻疾咳起来。
他道,“皇后,朕要托你好生照看姜婕妤,叫她不要乱跑,蹭一身粟米糠......”
苏采女干笑着应下,“陛下放心,臣妾这便命人送姜妹妹回朱雀殿歇息去了。”
许之洐无力挥手,疲乏极了,“去吧。”
他沉沉睡去,平明时分醒来,见苏采女正躺在一旁。
他打量着苏采女,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