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关,她也才二十有一,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她想起西伐路上托霍其城带给伯嬴的话来——“有伯嬴在,姜姒不觉世间凄苦。”
不苦。
又听伯嬴道,“只是你要应我一件事。”
姜姒偎在他怀里,“万般都应你。”
伯嬴道,“你若真的信我,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要再避开我。”
姜姒犹疑问道,“若是甘泉宫那人呢?”
伯嬴长叹一声,“阿姒,我去求天子诏令,便放过他罢。”
该放过了,她想。
放过那人也是放过自己。
姜姒阖上眸子,柔声道,“伯嬴,听你的。”
他心里吃味,“那你还养面首吗?”
姜姒道,“什么面首,他只是来按跷罢了,这就打发他走。”
伯嬴又问,“那还让贺慕云来吗?”
姜姒道,“不会再让他来。”
伯嬴这才露出笑意,“他再敢来放肆,我便砍断他两条腿,叫他这辈子都走不了路。”
姜姒悄声道,“都听你的。”
携手进了平阳宫,见赵子翎正垂头立在殿内不敢窥望,姜姒忙道,“回芷阳宫吧,不必再来了。”
窥见那冷面的将军面色十分不善,赵子翎一句也不敢多说,只是伏地磕了头,“长公主,奴告退了。”
见姜姒与伯嬴已牵着手去了绣榻,并没有理会他,赵子翎便也起了身,体体面面地躬身退出去了。
这一日伯嬴便也没有走,就留在了平阳宫。待次日一早进完了早膳,上一回未曾搬走的行装又一次搬腾了出来,毫无章法地堆了满满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