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珐担心地回头看看,只好苦笑一声,“愿听祭酒大人分说。”
“九月初一,秦王殿下已经进入长安,代王杨侑率文武百官亲自出城相迎,关中战事平定。”
听到这里,崔珐身子摇晃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秦王入长安了?”“是的,代王跪迎入长安。”魏征戏谑地看看崔珐,“崔家主脸色苍白,看来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欢喜的。”
“那自然是欢喜的。”崔珐擦了一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讪笑两声。
“徐世绩徐总管于滹沱河南岸击溃魏刀儿匪部,刘武周将军正在追击残敌,河间府之围已解。”魏征哼了一声,“余善行正在追查当初各县城望风而降背后的主谋。”
崔珐额头真的冒出汗来,“该查该查。”
“徐总管收拾完魏刀儿之后,已经分兵出击,配合凌敬和宋正本,将此前河北各郡县的反贼合围于渤海郡无棣县和信都郡南宫县,不日将发起总攻。
崔家主,河北各郡县起事这一闹剧就要结束了,咱们是不是也该算算账了?”
“算账?算什么账?”崔珐擦了一把汗,抬头看向魏征,“咱们两个算什么账?”
“崔家主,这样就没有什么意思了。”魏征眯起眼睛摇了摇头,盯住了崔珐,
“你安排到我身边的崔陆已经招了,你安排进入王府想要刺杀如意公主的刺客也已经招了,还有你安排到各地鼓动造反的一些崔家人也落入了我的手中,他们也都招了。
崔家主,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当?何必非要撕破脸皮,刀兵相见?大家都是斯文人,总要为读书人留点面子的。”
崔珐如被雷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开始冒火,抬头盯着魏征,
“给读书人留点面子?张恪何曾给我们留过面子?博陵崔家、赵郡李家都是几百年传承的诗书传家,却都被他给疯狂地杀害了,他还想要什么面子?”
魏征一撇嘴,“崔家主,你这账记错了吧?赵郡李家是窦建德手下大将高开道灭的,博陵崔家也是败在他手上。
王爷帐前秦琼秦总管当年可只是拆分了博陵崔家,并没有伤害一个崔家人。
甚至在崔家人被高开道欺负的时候,是他奋不顾身带兵回来赶走了高开道,这才算是救了博陵崔家一命。
这些事情都是世人皆知的,怎么到了你崔家主的嘴里,这些竟然成了我们王爷的罪过,崔珐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就是他,要是他尊敬博陵崔家,尊敬赵郡李家,高开道怎么敢向着李家和崔家下手,都是他的错!”崔珐抖成一团,却仍然在咆哮着。
魏征摇摇头,见过不讲理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崔珐,博陵崔家对我们家王爷做过什么你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人家凭什么得到我们的尊敬?”“凭什么?就凭他是博陵崔家!张恪不过是一个武将之子,竟然想让崔家家主为他诊治,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配吗?低贱的东西,狗屎一堆,他这么想本身就是大罪!”崔珐的脸扭曲地抽搐着。
“所以你就假意归顺,拼着损失一半的家产,为的就是让你们崔家人安插到各地,然后或是挑动他们造反闹事,或者让他们直接献出县城资敌,为的就是趁机推倒秦王?”魏征讥笑地看着崔珐,“你想的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