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王怀指了指案上的兽皮口袋,“这里面就是王家家主的信物和印鉴,这些年因没有这些,我王家受创颇深。
现在先生送来的不但是叔父的消息,更是整个王家重新振兴的希望。
太原王家深感先生大恩,还请先生稍坐片刻,回头王家自有重礼奉上。”
张恪听到这里倒是愣了,他没有想到在桃花源里竟然还会有这么重量级的人物,太原王家的家主,在整个大隋朝那也是数得着的重量级人物吧?
他这才发现,自己帮着带回来的这个小小的兽皮口袋,用价值连城来形容毫不为过,这老家伙就这么轻飘飘地给了自己,看来是真的看破红尘了。
“王家主不必挂怀,此事也是朋友之义,受人之托自要忠人之事。”
就算是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张恪也只是感叹而已,从来没有生过一丝觊觎之心,他的眼神里有惊讶和开心,却没有贪婪和后悔,这一切王怀自然都看在眼中。
王怀拉着张恪坐下来,“张先生,我叔父现在如何?他伤在哪里?可有人侍候左右?”
张恪挠挠头,当初在桃花源的时候太匆忙,所有东西都是老狼代收的,他并没有与那些人接触,所以对他们的情况也就无从得知。
“王家主,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贵叔父的情况。”张恪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他们生活在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一切都挺好的,大家都是战余之人,互相帮助,没有什么烦恼,你叔父应该过得挺好的。”
“那地方到底在哪里?先生可否相告,无论如何也要将叔父接回太原将养。”王怀说着,双膝跪倒在张恪面前。
张恪急忙伸手拉起王怀,“王家主,你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就没法说话了。
我当初也是误入桃花源,与那里的人并不太熟,只是机缘到了而已。
离开的时候,我曾答应此间的人,不会把他们的位置说与任何人听,王家主如此问,是陷我于绝地,还请不要再提了。”
王怀早已泪流满面,“张先生请不要怪我,我年幼失怙,全靠叔父养大,在我心中,他比父亲还要亲。
情绪激动之下,扰了先生的誓言,还请原谅,实在想到叔父尚在人世间,我却不得侍奉他老人家,心中顿感负罪良多。”张恪拍拍他的肩膀,“王家主不要这样,令叔父应该更看重家族的未来,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仍想着把家主之物和信物印鉴让我捎给你。
你应该多想想这个,不要悃于儿女情长,否则就辜负了令叔的嘱托了。”
一番话说下来,张恪的汗都下来了,跟这些文化人说话咬文嚼字太费事了。
王怀独自坐了下来,以手遮脸哭了一小会儿,才擦干眼睛冲着张恪难为情地笑了笑,“让张先生见笑了。”
张恪忽然想到,青山从小在桃花源长大,这个王平威或许是熟知的。
转念又一想,这些高门士族,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要是让王怀知道青山来自桃花源,抓回去严刑拷问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