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蝉目光落在林暮山面上,微微一怔。

    先前听裴敏静的描述,她还以为此人已然精神萎靡不振,行将就木了。

    未曾想他神采奕奕,与常人无异,甚至比起旁人还有精神几分。

    一身灰色休闲服穿在他身上十分得宜,袖口微微上卷,露出劲瘦有力的小臂,他伸手扶了扶镜框,面上有几分怔忪,旋即起身道:“敏静,这位小姐是?”

    “这位是苏大师,以前帮我解决过家中花瓶之事,我和你说过的,今日我特意请来苏大师,为的就是替你看看……就是近两日的事情,你一直避而不谈怎么行?”裴敏静低声道,随即望向苏青蝉,“苏大师,这就是我的未婚夫林暮山,情况我都已经和您说过了,您看他身边有没有……恶鬼?”

    此话一出,林暮山瞳孔一缩,不过两秒就恢复了正常,轻轻笑了起来:“这位苏……大师,是敏静过于担心我了,我分明与她说过没事了,可怎么说她都不听,实际上我没发生什么事,不过既然您已经来了,那就帮我看看吧。”

    苏青蝉在两人对面落座,满室寂静,只有角落的竹筒滴水,均匀、轻灵的水滴声响起。

    茶桌上香炉生烟,一路向上蔓延,与茶香氤氲至一处。

    苏青蝉盯着他的脸,发觉此人印堂狭窄,她眸中覆上灵气,眨了眨眼:“林先生,您有一位前妻?”

    林暮山面色一变,几乎是瞬间便抬起头来直视苏青蝉。

    他本以为这位所谓“大师”年纪如此之轻,大抵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没什么真才实学,现下一看却并非如此。

    可他年纪如此之轻,林暮山更倾向于相信她对他事先做过调查。

    难道是裴敏静对他过往的履历起了疑,这才请来此人,借面相为名来探查他的过去?

    林暮山心下千回百转,面上却不显,强遏住望向裴敏静的念头,低声道:“是的,我有一位前妻,她……出了些意外,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苏青蝉一怔,若有所思。

    他闭了闭眼,轻轻叹了口气,面色悲痛:“她是一位很独立、聪慧的女性,虽说我与她感情在婚后已经淡薄,但她的去世对我来说还是难以接受的事情,斯人已逝,我不想提起她,免得冲撞,也以免想起伤心事。”

    “好,那我们就不提了。”裴敏静眸中有几分心疼,她为林暮山倒了杯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要难过。”

    苏青蝉微微蹙起眉头,轻声道:“我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恶鬼的痕迹。”

    “那就好那就好。”裴敏静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原来是我感觉错了,关心则乱……”

    苏青蝉摇了摇头,淡声道:“裴小姐,但身上没有,不代表身边没有。”

    裴敏静一怔,下意识问道:“苏大师,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