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女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人家好歹得跟咱们一起去干活,怎么也得知道你的名字,对吧,姓刘的多了,叫五金的可就你一个……”
叫五金的快递男完全拿这女人没办法,只好不再回话,假装全神贯注的开车。男人有几个斗嘴能斗过女人的呢。
我偷笑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问女人:“姐姐,那你叫什么啊?”
“哎呦,嘴真甜。”女人笑道:“我叫孙鱼儿,小鱼儿与花无缺的鱼儿。怎么样,好听吧,不过就是没你五金哥的名字好听。”
我再也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赶紧去看五金,五金狠狠地削了我一眼,才转过头去继续开车。我抚了抚胸口,平复了一下自己想笑的心情,又指了指好像正在闭目养神的墨镜男,小声道:“那他呢,他叫什么?“
孙鱼儿摊摊手道:“你问老大喽,看他告不告诉你……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老大叫什么,我们只叫老大。”
我看了看墨镜男,心想还是算啦。这人也是够奇葩的,连自己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会告诉我这个外人呢。
“我能打个电话吗……”过了一会儿,我弱弱地在车里说道。
“随便。”五金说道。
这些人这么爱说随便吗,难道不怕我报警?管他三七二十一,我拿起电话给黄毛拨了过去,响了好久,里面才传来黄毛气急败坏的声音:“干鸡毛?!大半夜打个鸡毛电话?!让不让人睡觉!”
我被震地把手机远远的拿开,直到他说完,我才把手机凑到耳边道:“毛哥,毛哥,对不住,别生气,我租房子那儿门坏了,现在敞着呢,我现在有事不在家,你赶紧去我那儿给我看一晚,明天给我换个门……”
我一边跟黄毛说着,一边看着五金和后视镜里的墨镜男,他们好像当我不存在似的,根本没把我打电话当回事。我说的很慢,心里一直在掂量要不要给黄毛一个信号,以黄毛的聪明,我只要稍微提个醒或者说个错话,他肯定就知道我有问题。但是看着眼前淡定的两人,我从心里发虚,怎么也不敢耍小聪明。在给黄毛许了好多好处之后,黄毛才叫了一声麻烦,算是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也打起了哈欠。谁能想到现在这个睡觉的点,我突然跟这伙人搅和到了一起。后座那两个也不睡,不知道各自想什么。我是困意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反正已经在案板上了,也跑不了,先睡一觉再说。
五金把车开的跟飞一样,我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在飞翔中睡着了。虽然被陌生人绑到了车上,但是竟然一觉无梦,睡得还算踏实。只是在车上睡觉偶尔被颠醒,坐姿睡觉也异常难受,不过相比在山林里睡觉那一次,倒不知好了多少倍。
我正睡得沉,车身突然不停的颠簸起来,我知道下高速进山路了。我便再也睡不着了,不是因为颠簸,而是因为我从心底抵触接近这个地方。车子越往前开,我越是不安,甚至渐渐烦躁起来。我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睁开眼睛。车子在这种路上竟然能跑的飞快,前方除了车灯的范围之外,一片漆黑,仿佛再往前开马上就是悬崖峭壁,车子也好像要翻进去一样。
我紧张地立刻俩手拽住上面的把手,忍不住冲五金道:“慢点,慢点!这可是山路,五金大哥……”刚说出口,我就感觉到一道刀子一般的眼神杀过来,我马上弱弱地改口,“刘哥,刘哥……”说真的,不是我怕他,这可是山路,他开的那么快,还看着我,前面突然出来个拐弯,我们还不全完蛋?
五金这才收回了目光,不过车速丝毫不减。甚至在过弯的时候竟然用GL8这种极易翻车的车玩漂移,我身子在车上来回甩动,吓得差点没尖叫出来,双手拽着把手一点也不敢松懈。真他妈不知道他们着什么急,在这种路上这种开法,真像是急着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