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后,贺雪落还是一脸的兴奋,眼中没有半点失落与悲伤之态,穆清瑶皱了皱眉,她是没心没肺呢,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听到贺相要被斩的消息,她竟然没有哭,更没有伤心难过的意思……
马车没有往晋王府去,而是去东条胡同,正好吴妈也熟悉果儿了,在吴妈那里,穆清瑶也放心。
穆清瑶正划算着怎么安置贺雪落,突然听她放声大哭,愕然地回头,就见贺雪落哭成了泪人。
“你怎么了?”
“爹,爹的头像,那是问斩告示啊,爹的头像贴在上头,姐,爹要被问斩了,爹要被问斩了。”贺雪落死死地扯着穆清瑶的衣袖,指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街头告示大哭。
原来她不是不伤心,而是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穆清瑶顿也没忍住,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晋王……我记得大嫂说晋王,姐,你不是晋王的儿媳妇么?你去求求你公公,放了爹好不好,放了爹。”贺雪落象是天要塌一样,一脸惶然无助地摇着穆清瑶的手臂。
“姐也没办法啊。”晋王连告示都张贴出来了,说明是铁了心要杀贺相以证国法,以安民心,更是给他自己树立一个清明的形象。
这是政治意义大于亲情伦理的事情,谁能让晋王改主意?
何况街头那些拍手称好的百姓已经告诉穆清瑶,这个决定是有多么的正确,对晋王乃至新朝都再好不过了。
小小的她,能有什么办法改变现实?
“不,你不可能没有办法的,你不是很聪明么?一定要办法,姐,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杀死爹啊。”贺雪落哭道。
穆清瑶一路安慰贺雪落,贺雪落一个劲的直哭,等到了东条湖同,她哭得更伤心,好在穆清瑶早把整个胡同全买了来,建的园子也大,并不寒酸,安置贺雪落母子并不成问题。
临走时,贺雪落巴巴地拖住穆清瑶的衣摆:“姐,你不会也不管我了吧,你能不能不走,我害怕。”
穆清瑶幽幽地叹了口气,这还是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贺相千金么?以前骄蛮强悍的气势全是贺相给惯出来的,没有了父亲庇佑的贺雪落,软弱而无助得象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这里是姐姐的产业,你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只管说,姐一定全都给你安置好。”贺雪落这才抽抽噎噎的松了手,又抱着果儿凑到穆清瑶面前:“姐,你看果儿跟你亲,你就看在他的面上,也要常来啊,我害怕。”
我害怕!
这是贺雪落从刑部大牢里出来之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穆清瑶无奈苦笑,但愿她就这样胆小去,自己也可以省点心,顶多当多个女儿照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