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金海说,啥意思都有。
黄雪丽就忍不住了,骂,我日您姐。
邓金海上去就要抱黄雪丽,一边说,我叫你日,你是叫人家日的。
黄雪丽躲着哈哈大笑着,软软地叹息着骂,日你姐,唉——
邓金海说,你还撅啊?伸手刮了一下黄雪丽的鼻子,那手却不立刻就收,一直拖拖拉拉地落到了黄雪丽的胸脯上。
黄雪丽推了一下他的手,日您姐,往哪儿摸啊。
黄雪丽不这样说,邓金海还不敢,一说就胆大了,嘴上说着就往这儿摸,手更快地摸上了。黄雪丽一打他的手,他顺势把黄雪丽抱住了。黄雪丽再弱弱地骂,日您姐,却没怎么挣扎。邓金海抱着她,直直地看着她。她也抬起头直直地看他。一会儿,黄雪丽的脸少女般地红起来,眼里就有了盈盈的波光。邓金海迟疑了一下,低了头,真的亲在了黄雪丽的嘴上。黄雪丽一下子软了。邓金海吓了一跳,问,你咋啦?黄雪丽迷离恍惚地看了邓金海一眼,骂,傻瓜。当地说人傻的时候常说傻屌,男女老少都这样说,没谁仔细品过,也没谁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落到书面上才写作傻鸟,常常让认真的人一头雾水,傻鸟?人傻跟鸟有啥关系啊?只有像赵有才那样的人才会知道鸟字也读作屌的,是骂人用的。当然,当地也知道人傻可以说成傻瓜的,也有人说,只是说的人很少,比说傻子的人还少。黄雪丽没骂邓金海傻屌,也没骂傻子,而骂傻瓜,就有几分可爱了,邓金海须臾间就明白了,就把黄雪丽抱得更紧了,心没来由地扑腾起来。外面胡同里偶尔会有人经过,传来男人或女人的说话声。黄雪丽等了一会儿见邓金海只是这样紧紧地抱着她,叹了口气叫道,傻瓜啊!邓金海就把黄雪丽放到了里间的床上,同时磁铁一样被黄雪丽牢牢地吸到了身上。再一会儿,邓金海急煎煎地就把自己扒光了,回身给黄雪丽扒的时候黄雪丽已经跟他一样光嘟嘟的了。这是邓金海没想到的,不由一愣,接着就浑身颤抖着压了上去。邓金海刚一错身子还没完全压上去黄雪丽就把他抱住了,迫不及待的样子。黄雪丽把他抱得很牢,不光是手,连腿也缠了上来,黄雪丽抱得也很死,力气惊人地大,几乎要把邓金海嵌进她身体里去。俩人都呼哧呼哧地喘着。过了一会儿黄雪丽再叫,傻瓜啊!邓金海这才急了。黄雪丽忽然明白过来,手死死地抱着他。邓金海得了大赦一般。黄雪丽好像期待已久似的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似怨似艾地轻轻哎了一声。邓金海心里一阵悸动,这悸动使他很想把黄雪丽拥住,就自然而然地把黄雪丽拥住了。刚开始是黄雪丽拥抱他,这会儿黄雪丽依旧没松开依旧紧紧地抱着他,现在是他想拥抱黄雪丽,紧紧地拥抱她。两个人就拥在了一起,说不上谁更想要拥抱谁,也许是谁都更想拥抱对方才更贴切些。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好像还不过瘾,好像非要合在一起不可,可谁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不免叫人遗憾,那怎么办呢?邓金海正遗憾,两人原本就没分过彼此。邓金海终于还是本能地找回了自己找回了属于他的性别,让黄雪丽恋恋不舍地追着他。黄雪丽知道他会冲过来,不躲不闪勇敢地迎了上去。他们就这样你追着我我扯着你,仿佛岸边的浪涛,不断地被推上来不断地追下去,再被推上来再追下去,来来回回,来来回回,永无休止。反反复复的追逐迫使黄雪丽忍不住叫了,先是轻轻的一声,慢慢大起来。一会儿,黄雪丽听见外面传来孩子的说话声才幡然醒悟过来,忙推了推身上的邓金海,小声说,放学了。这时她才发现邓金海浑身湿漉漉的,自己也浑身湿漉漉的。邓金海冲她笑了笑,显然很舒服地出了口气,慢悠悠地爬起来,蓦然瞅见黄雪丽的,伸出两个指头轻轻地捏了捏。黄雪丽很受用,停住了正要起来的身子,待邓金海再要捏时幽幽地叹道,放学了啊。邓金海无奈地叹口气,走到院子里打了盆水洗起脸来,洗完了叫,黄雪丽,手巾哩,我日的,给你买个席送到门上,你还彬大蛋,下回不给你捎了。黄雪丽从屋里走出来,朗声说,歇哇啥?这不是手巾?说着把手里的手巾递了过来。邓金海说,这还差不多。邓金海把手长长地伸过去,从黄雪丽光光的胳臂上一路滑下来,到末了才把手巾抓到手里,慢慢擦起脸来,擦完脸再把手巾递给黄雪丽,黄雪丽依样从邓金海的胳臂一路滑下来才接了。邓金海说,我走了。黄雪丽像当地通常那样地客套,别走了,我这就做饭,晌午饭就呆这吃。邓金海说,有肉我就呆这吃。黄雪丽说,有啊。邓金海撇嘴说,有,有个狗锤子,你恁会过日子会舍得割肉?黄雪丽说,咋的?吃个肉还有啥稀罕的呀?邓金海看看四下无人,凑近黄雪丽低了声说,给我留着,下回吃过瘾。黄雪丽一怔立刻明白了,笑着打了一下邓金海的屁股。邓金海乐滋滋地向大门口走去。黄雪丽看着他,说,真走啊?邓金海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