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跨市执法的权利,程序上的问题,自从搜查令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忽视。
“现在回总部,”李淇在副驾驶上命令我,我也早已习惯于这种命令,她补充道“有一个事情值得所有人好奇,这个谢震到底是谁的孩子,凯七还是傻子?相信分析凯七的DNA之后,事情就会水落石出。并且凯七的信息我们掌握越多越好,所以才要将尸体带回总部。”
“可是,”我难以接受,“无论是谁的,都好可惜,谢震这个‘谢’是从哪来的,不过是一张虚伪的白纸上的一个字,我猜这个姓纯属就是凯七顺手捏造出来的,好可怜。”
“也很可怕,这人性。”李淇接着扣指甲,“刚才你听了吗,凯明竟然认为他母亲出轨的原因是傻子的背景,真正的原因应该是,高亦的爱慕虚荣。”李淇接着说,“而且也不管这个,无论是怎么一回事,有一个问题十分明了了。”
“就是谢震对于凯七的憎恨,”李淇接着说,“谢震的心理十分扭曲,这也难怪,多数变态甚至杀人狂幼年都有不幸的遭遇或者环境,在从小就这样生得不明不白,连姓都没有还要受到凯七非人的虐待,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在这种不公之下,谢震选择报复,我甚至可以模拟出他的心情,那般的愤怒,如火一般的愤怒,点燃那座牢笼的时候,我相信,他的世界都点燃了,这个对于他来说肮脏丑恶的世界,燃烧吧!”
李淇望着车窗外,“你知道在黑夜之中,瞎眼的人和明眼的人有什么区别吗?”
“有什么区别?”
“瞎眼的人什么都看不见,明眼的人看见了黑暗。”李淇伸手去触摸那车窗上人的倒影,“凯七更加接近于一种压抑,他一方面要有求于一个傻子,另一方面,心里的憎恶也在慢慢发芽,最后当他看见自己的挚爱与那个自己一直以来不服气却又不敢反对的傻子苟合时,那一时间的痛苦,我相信,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当他再次与那位叫高亦的女人相遇时,现实的窘境又让他不得不地选择她,后来的后来,那个放火烧光了一切的孩子,成了慈善家,只是他的心不那么慈善,也是,这么多年来,没有哪怕一个人在谢震耳边读过经,憎恨只会一点一点地放大,所以这个慈善家,也没打算放过凯七,最终,人从户口本上消失,那个终于能姓凯的孩子自大学毕业以来一直在被迫害...”
“而这个傻子的身份,怕是连我们也查不到了。”我叹息。
这位死神,她究竟是谁,变得越来越不重要;她究竟如何杀的人,我暂时也没有兴趣去想了。
汽车从被遗忘的土地驶出,那片充斥着罪恶的钢铁森林正在等待它。
夜色迷离,乡野间听不见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