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警方正在调查，鉴于照片上的人曾经在这里居住过，问你点东西。”我累地不想说话，所以简单过了一片官腔。
“好好好，我知道什么我一定告诉你。”何风放下了手中的棋，端正地坐着，只是他的腰可能没法直起来。
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这时候该问点什么了，觉得这一刻问什么都好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李淇也没开腔，看样子是在等我发言了，我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
“你印象当中，黄一行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出来的瞬间我就后悔了，这时多么弱智的一个问题啊，我竟然也说得出口。
但说出来的瞬间，我却又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阵轻快——因为从他遇害的那一夜起，我就从没有做过太多猜测了。
身旁的李淇似乎也因为我的这个问题轻松了些，整个人“咵”的一下靠在了保安亭的墙板上。
“啊，”何风似乎愣了一下，然后闭着眼睛仔细思考，“唉，年老了，记性不好了，你们不说我都快忘了...”
何风拍了拍脑袋，然后有条不紊地叙述：“老黄大概是09年夏天搬进来的吧，这几栋楼当时住户不多，我记得挺清楚的，老黄觉着应该是个挺热情的人，干着警察的工作，应该是挺带劲的，每天大概7点来下班之后就回这里，他人非常热情，见谁都打招呼，和我们保安组的人混得也很熟，我们平时下棋也经常叫他，他棋下得也不错，他还有个老婆，人长得漂亮，就是没有孩子，不过我看着他们两口子倒是挺幸福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嗯，和我认识的那个黄哥差不多，但我想要的不止是这些，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那他有没有不那么寻常的时候？”李淇问出了我想问的。
“不那么寻常的时候...”何风又闭上了眼思考，过了好一阵子，开腔道：
“大概就是15年夏天秋天的时候吧...会有那么些不正常了。”
15年？夏秋之际？我和李淇对视一眼，“当时是什么情况？”
“就是那个时候，具体的时间我也不记得了，但我记得那时老黄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不怎么爱讲话了，有时候见我们都不打招呼，每天低着头，闷闷不乐愁眉苦脸的，大概持续了很久吧，然后那时候我们经常见他用一个黑色的大皮袋子提着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问他是什么，他还发起火来，我记得他平时从来不发脾气的，再后来，也就是大概同一年国庆的时候，他应该是和他老婆吵架了，在10楼吵架，整个小区楼上楼下全部听得见，整栋楼都在颤，再过没多久，他就离开了。”
我给李淇使了个眼色，李淇立刻会意。那所谓的黑袋子，装的是什么，大体上我们能猜到，只要将黄一行其屋的证物多做几次化验，如果有相似的，基本可以断定那段时间开始是黄一行碰毒的时间。
...
离开保安厅，百德商业区的某处奶茶店。
“时间很凑巧。”李淇做了个干杯的动作，我碰了一下杯，喝不下去。
“何止是凑巧，”我说道：“我真的想知道在我成为刑警之前，这个世界是得有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