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
肖辰安自己也没搞清楚这什么状况,怎么突然从明亮的球馆里闪现到了一片丛林之中,周围都是高耸入云的竹子,叶片遮住了天空,从缝隙中可隐约分辨出这是傍晚。雾气,四周都是雾气,而且愈加浓厚,几乎包围了整片竹林,刚刚的声音似乎也是从雾气里传来,悠扬、有力、低沉、霸气,像是在邀请,又像在命令。
“收起你的疑虑,你的时间不多了,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认为好的杀球,是怎样的?”
肖辰安不敢出声,他仍然处于惊慌之中,但那个声音驱使着他努力思考,从不安中找寻出真相。
“40秒!”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似乎离他更近了。低沉的嘶吼如同雷鸣般席卷而来,伴随着翻滚的泥土的草腥味,不断给他施加压力。
他尝试着冷静,儿童时期学球的场景如幻灯片般一幕幕滚动着——他记得他望子成龙的父母,记得他朽木不雕的教练,记得他不可一世的对手,记得他遍体鳞伤的输球,他曾被嘲讽,被轻视,被教练冷落,被同期唾弃,没有队友,他被迫单打,左脚的伤病,因大范围跑动愈加严重,那一两个永远打不过的对手,成为了他心里无法泯灭的痛。
“30秒!”
即使百般阻挠,他怎样也放不下羽毛球,这已经超越了运动本身,成为了他的信仰——球不落地,一切皆有可能——他不顾同期的讥笑,不顾教练的无视,起早贪黑,日夜练球。科比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而肖辰安,见过凌晨四点的球馆。一天多练两小时,一年就多整整一个月,刻苦伴随着汗水落下,并不会消失,而是化为能力不断成长,坚持长跑使他不再瘦小,步伐训练使他不再缓慢,他的成长令所有人惊叹。
“20秒!”
终于,教练教会了他杀球,完善了他最后的进攻领域。不断训练下,他逐渐精通跳杀、点杀、劈杀、霸王杀、滑板杀,形成了头顶禁飞区,进攻手段多样,突击能力超群,绝对力量的杀球配合精确制导的落点,使他在比赛中拥有一击制胜的能力,逐渐的,他再也不是那个被轻视的小孩,成长为了拥有一技之长、雄霸一方的球员。
“10秒!”
他热爱羽毛球,比任何人都热爱,哪怕有一天他打不动了,也要坐着轮椅去球馆,观赏比赛,华山论剑;他想赢,比任何人都渴望胜利,哪怕遇到了毫无赢面的对局,也要拼命厮杀,球未落地,胜负不定。
“5秒!”
“我想赢!”
几乎是同时,肖辰安吼出了这句话,他浑身颤抖着,两眼闪烁着幽亮的白光,愤怒而深邃。
“我想赢,我渴望赢,比任何人都更加渴望。杀球本就是最直接的得分手段,拥有了它,我就可以赢,赢下属于我的每一场比赛,仅此而已!”
了了晴山见,纷纷宿雾空。
一声嘶吼,虎啸山林惊百兽,如此有力,如此撼人;再走近,身形更加清晰,一只身形10尺,体重350公斤的庞然大物缓缓从竹林中踏步而来,步伐沉重而霸道,白身黑纹,应该是孟加拉虎的变异种;它缓慢前进,生怕吓到了肖辰安似的,每一步都用肉垫轻轻踏足。
它俯下身,用肚皮贴着泥土,侧躺着望向肖辰安,满意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