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的时间够久了,久到他连一分一秒都等不及。那个女人为她生儿育女,为她担惊受怕,李潜不能想象,在他出事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她是怎么扛过来的。
要早些见到她才好。
他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因日光的照耀,在脸颊上落下一排淡淡的暗影。
昨天听来的不打紧的闲言碎语,莫名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沈随风和苏漾么……
李潜有些许醋意,即便他知晓沈随风的为人,以及他与苏漾的感情,还是会不舒服。
他意识到这种情绪时,无奈的笑了笑。
以前的时候,他曾自诩是最无情自由的风,不会为谁逗留,现在却愿意为了苏漾,三番五次的吃醋,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小事。
他在窗边寻到张软塌,恰好沐浴着初晨的阳光。夏末秋初的日头,光线并不强烈,照在人身上,有种意外的舒服。
外面树枝上已有秋蝉在鸣叫,长长的声音响亮而嘈杂,女婢的脚步声轻柔而缓慢,时而靠近,时而疏远。
他听见给花浇水的声音,之后又是洗衣服发出的窸窣声……
李潜起初只想短短的小憩片刻,兴许是太疲惫,又兴许是奔波了许久,总算到达一个令他安心的地方,他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轻掩着的房门,从外面轻轻推开。
身段窈窕的女婢,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她手里托着香炉,直奔屏风后的书桌,路过李潜时,得空瞥了一眼,眸色不惊不澜。
先前香炉里的熏香,烧的七七八八,银白色的灰烬,聚成一堆,自然形成奇奇怪怪的形状。
女婢小心翼翼的将熏香换掉,确保李潜没有醒过来,才悄然出门。
她一路提心吊胆,短短的小径,仿佛走了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等终于出了门,紧绷着的后背,才有些许的松弛。
女婢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左右环顾,在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陈大人时,心彻底踏实,她小跑着过去,站定时气息不匀。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