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无理的谩骂,没有撕心裂肺的疯狂,他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这让霍弛没有感到一点点成就感。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想尽了无数种办法,试图引起他内心的波动,都无济于事,直到他要回京,将他装进箱子里,对他说,要带他去见他的女人。
那是他在苏佑眼里见过的,最大的愤怒和担忧。
他红了眼眶,警告他,对他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要碰段晶晶。
果然。
他失控了,像只失去理智的野兽,可惜不能令他满意的是,他还保有着对爱人浓浓的爱意。
为什么他都这副德行了,还是不会变的和他一样呢?
只要他求饶,只要他承认他们其实是一种人,他就可以放了他,给他个痛快的啊。
“你自己做了选择,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和你选择不一样,你实在没有必要这样折辱他。”苏漾用手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缓缓的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确如你一样,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只野兽,每个人每天都在善良与邪恶之间徘徊做选择,没有完全善良的人,这是人性,但也没有十足的坏人,这同样是人性。但为什么,有些人就能恶劣到你这种地步呢?”
“为什么?”霍弛茫然的问:“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克制,而你放纵。人是没有底线的,当你放任它一降再降,就会不断突破底线,以前你觉得杀人可怕,可在你杀了第一个人之后,觉得也不过如此,于是在杀第二个人的时候,你的手不抖了,在杀第三个人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到后来,你从杀人中找到乐趣,甚至想着用多种多样的方式尝试去杀人。”
霍弛愕然抬头。
“人一旦放纵自己的恶,就很难再浪子回头。所以,我们很多人都在坚守,不是为了什么在坚守底线,而是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一个怪物。”苏漾叹了口气,提起在海岛上所看到的一切,道:“那里原本鸟语花香,因为你推广白莲教,变成了地狱,霍弛,你要变坏变成恶魔,没有问题,你不该带着那么多人,一起坠入深渊。他们不该是你满足可恶的变态的是私欲的陪葬。”
如果早在很久之前,遇见苏漾,如果早在一切错误尚未铸成的时候,听到他的这番话,霍弛心想,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世事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给我个痛快吧。”霍弛无话可说,他看着苏佑道:“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活着没有什么意义了,你要杀要剐随便吧!”
苏佑笑了笑,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
他缓缓的道:“没有什么痛快,做了错事,哪能因为一死就了之,你得担着。”“你什么意思?”霍弛蹙眉。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佑回答:“正如你说的,太柔软的善良,生不出棱角,就会任人宰割。我是善良,可我不是圣母,无法对一个伤害我颇深的人,做到原谅,我若真的原谅,你又岂会真的悔过?再者,后悔愧疚有什么用?不亲自尝到苦果的懊悔与悔恨,不过是隔靴搔痒。只有让你体验过我的痛,你才能明白,你究竟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
苏佑看向李潜:“还请王爷找人代劳。”
“本王愿意代劳。”李潜看向白昼:“拖下去吧,按着五哥的伤口,给他来个一模一样的,饿上几天,再装进箱子里待上一段时间,若是还能活下来,本王再另做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