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浑浑噩噩,等李潜说完,半晌才回过神。
她嘴唇哆嗦了两下,一开口,呜咽声便溢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她仍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身体不受控制的发颤:“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父亲……父亲他……呜……我…我不愿接受。”
李潜能够理解。
他亲吻她温热通红的眼角,低声的道:“父亲的尸身已经在运送回京的路上,只是恐怕不能像先前那样安葬。”
苏漾难过归难过,理智却是在的。她知晓因由,抽泣着道:“我知道,这件事……我随你去趟苏府,告诉三哥他们吧。”
“好。”
天色已经很晚了,苏漾却等不及,她先派圆缺去递了消息,之后随李潜乘马车过去。
两人到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苏弋和苏绪二人,正在门口等候着。
苏弋为人稳重,边迎接他们边颔首道:“这么晚过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李潜神色肃穆,朝他递了个眼神,苏弋似心领神会,忽然身子一顿,脸色沉下来。
“跟我进府说。”
苏漾在路上问起何鱼诺,被告知她身体不好,近日来天刚刚擦边黑,就早早的歇息了,苏漾闻言抿了抿唇。
早些歇息也是好的,她还没有想清楚,这样残酷的事实,要不要告诉她。先前因着得知苏震东还活着的消息,她的精神才勉强有所好转,苏漾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兜头泼下一盆冷水。
暮色寂然,一路行来,屋檐下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在碧树上落下斑点光晕,有种荼蘼的艳丽。
苏府自大越建朝起,就是鼎盛世家,在爷爷那辈达到史无前例的巅峰,如今父亲离世之后,恐怕光景将再不如从前。
想到父亲苏震东,苏漾的鼻尖便泛起阵阵酸涩。
她望着走在前面的背影,悄然低下头,飞快的抹了下眼角。
他们进到房间,大概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苏弋又叫人去请苏佑和苏革,在等待的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度冷凝。
苏弋亲自斟茶,几个人瓷杯相碰,发出清脆声响,苏漾两手交叠相握,视线落在门口处,怔怔的发呆。
“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叫的这么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行吗?我都打算就寝了呢!”